二人辗转相缠,来到窄小的竹床上,段迁灼热的唇舌似乎要化成石磨把女人碾碎了。
吱呀。
悦宁仰面被按倒在竹榻上,男人却没有压上去。
从竹榻上支起身子,悦宁恼怒地瞪着已经背对她的段迁,被不好闻的气味熏得眼晕,可偏偏是她理亏在先,隐瞒了他,便不好发脾气。
只能先发制人,赶紧转移话题:
“从蕲州到瓜州,明明有条距离短且好走的水路,可你偏偏要走这条难行的山路过去,还被山贼惦记上……将军大人是有什么好谋算吗?”
段迁抱臂,依旧站着,转都没转过来一下,哼声不满:
“宁宁可真聪明,一下子就能把我的谋划算的一清二楚,可我就愚笨了,竟不知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宁宁这样的神通广大。”
悦宁碰了钉子,见段迁把话题又重新绕回来,依旧不气恼,使出杀手锏,自榻上站起来,从男人身后伸手环抱住精瘦的腰身,开始用难得娇气的嗓音撒娇卖萌:
“将军大人~”
段迁没办法不转过身来,把娇小的身影搂在怀中。
男人胸膛宽阔,身形高大,依恋的目光,除了在女人面前,从未向他人展露。
段迁知道自己栽了。
裹满了蜜糖的毒药,香香甜甜,比糖豆还好吃,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段迁冒着肠穿肚烂的风险去品尝。
他服下甜蜜的剧毒,只能任由皮肉和骨髓堕落。即便知道悦宁的谎言一个接一个,可还是克制不了,想向她靠近。
把女人抱起来,让她的颈贴着自己的,交颈而立,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也极尽缠绵。
眼神伤痛,段迁既迫切且郑重地问:
“宁宁,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问完又按住悦宁脑袋,不让她偏头看自己,只要不对上视线,不看她的眼睛,无论宁宁怎么骗他,他都信了。
一点即透的聪明睿智,近乎完美的伪装,神秘莫测的实力……都不是一个普通婢女可以拥有的强大能力。
宁宁对他说了谎,还不止一个。
她用一场游戏离间了君臣之心。
这些难道还不够证明宁宁接近他别有目地吗?
悦宁被遏制住命运的脑门儿,心知今天是绕不过去了。
思索片刻,收敛了目光,低眉垂目,很沮丧的样子,吁了口气,才说:
“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人,父母都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哪国人士……”
关于悦宁的身份,段迁想了很多种可能,东荣间谍,西岚旧部,甚至仇敌培养的刺客……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一个不知身世孤儿。
段迁继续问她:
“那你现在为谁做事?”
这么问是因为段迁也搞不清楚悦宁的行为。
宁宁好像在帮西岚的亡国公主,同时似乎又在帮自己,而且即便是设法离间了他和公孙胜,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挑拨离间,反而还帮助他们推了良王一把,让他按耐不住,终于借着瓜州和蕲州之乱,兵变造反了。
悦宁点点他的鼻子,诚实回答,一副坦白从宽的姿态:
“不是很明显吗?为三个人呀。你,依依,还有你们大晋这个无情无义的臭皇帝呗。”
段迁一愣,松开手,对上悦宁的视线,讷讷地问:
“为,为什么?”
悦宁瞧见他痴傻的模样,忍不住在他微张的唇上啵了一口。
mua~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帮依依,是因为她对我有恩,我没骗你,不信你就去查嘛,我的确曾是西岚婢女,我的父亲也如我所说,是个训马奴。
我后来才知道身世有问题,只是父亲还没说清楚就离世了。”
察觉到男人身体放松下来,悦宁立刻见缝插针,开始情话输出:
“另外……帮你很难理解吗?”
接连啵啵两下,笑眼引诱着羞涩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