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走过去,用手一胡撸,一个瓦罐露了出来。
急忙端起来在地上一倒……啊?……怎么空空如也?
杨基举着瓦罐看着地上,心里一股怒气冲天而起,一下子就把瓦罐狠狠摔在地上,然后颓然蹲在地上直勾勾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这瓦罐里是他这酒坊所有的家当,一共有三十六个刀金和几十个刀银,这些钱一定是被几个伙计拿走了。
这也就明白了这场大火起火的原因了。
几个伙计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有人指使。
想要找人。这大南州这么大,这几个人会在大街上转悠吗?
杨基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带着一身疲惫和满脸满身的灰尘,朝着远方漫无目的的走去……
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太阳已经老高了,前面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
杨基走下河堤到了河边。
河边杨柳依依,新嫩的枝条垂下来扫着杨基高傲的脸,泥土带着水汽直扑人脸,一股浓重的家乡味道直冲鼻孔,大河浩荡缓缓前行……
多么好的景致啊!
杨基眼望对岸,又看了看身上肮脏的衣服,低下头,河水里映出自己散乱的头发洒满火灰,脸上一块白一块灰,就像一个刚从垃圾场出来的要饭花子一样。
杨基心里想了很多很多——这把火到底谁是幕后主使呢?有可能是李经、有可能是裴庆元、有可能是笑母、有可能是梁信忠、有可能是海强。……
自己在这大南州对手实在太多了,看谁都像,可觉得谁也没有可能。
又想起了自己偷粮食住山洞、想起了搬砖挖沟、想起了吃了蚀肉丹后心里恐惧的日子、想起了丹朱赏给自己的大嘴巴……
同时也想起了在陶西杨门时显赫的身世和惬意的日子,想起了宠爱自己的老父亲和慈祥善良的妈妈……
嘴里不禁自言自语:“杨基呀杨基,你怎么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是满心伤痛和空空如也的行囊……
这都是为什么?为了什么呀?难道天下之大就容不下我杨基一个七尺男儿吗?爹呀……妈呀……你们还在人世间吗?我想你们呀……”
杨基是越说越悲痛,越悲痛越说,到后来脑袋顶着大树嚎啕大哭……晕天地黑天昏地暗。
这时候他是多么希望有一个亲人来安慰一下他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一只肉乎乎软绵绵的手轻轻拍在杨基的肩膀上,耳边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麻酥酥的犹如鸭子聊天儿:“杨基兄弟……杨基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杨基被吓了一跳,缓缓地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吓了杨基急忙后退。
一张又圆又胖的大白脸,冒着混合香气呈现在眼前,杨基不由自主地说:“咦……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这个人原来是花似锦,她露出满脸的同情,拿出一条围巾铺在地上,拉杨基并排坐在上面,眼里充满了关怀:“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和姐姐说。
看来你这孩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也不会如此伤心。有姐姐在就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在这大南州我说句大话,就没有你姐姐我办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