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棠冷冷睨着他。
半晌。
嘴角勾起一丝讥诮。
“想不到你看起来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竟然还肖想着人家年轻人娶妻那一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寒碜。”
君慕风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唔。
真的有这么老吗?
今天早上,他还特地起床后认认真真的刮了胡子,用上好的护肤品洗了个脸,就差敷个面膜了,擦个粉底液。
君慕风唇角泛起笑意:“我虽然看起来,年纪比你大,但我也算是风姿绰约,家财万贯,风流倜傥。而且,我这么多年都未曾娶妻,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万贯家财,任你挑选。”
“还有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
薛知棠眉心狠狠皱了一下。
走到他面前。
然后。
与他擦肩而过。
冷嗤道:“你、不、配。”
丢下这句话。
她大步出门。
君慕风也不恼,只是转过身来看她:“你要走了?”
见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君慕风连忙又道:“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不然我该怎么去找你啊?去宁家?”
薛知棠头也不回。
嗓音裹挟着冬日里的寒风,夹杂着冷意:“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再敢出现,我一定会杀了你。”
君慕风:“……”
动不动提杀,还真是够狠的。
不过。
他喜欢。
……
薛知棠带着满身疲惫回了宁家。
回宁家前。
她还不忘记买了盒避孕的药,吃了一颗。
匆匆回到宁家后。
刚进门,便看见宁光耀正坐在沙发上,像是等待了许久,见她回来,立刻起身,笑容有些暧昧:“大嫂。”
“出去。”
薛知棠面无表情:“这里不欢迎你。”
“大嫂别这么绝情。”宁光耀站起身,笑起来:“我是来问问大嫂,那天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
宁光耀脸上笑得很是笃定又自信。
毕竟。
现在她得身边也已经没有别人了,不是么?
他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好到——
即便这件事让老爷子知道了,老爷子也不会怪罪,反而有可能会极力促成。
薛知棠不怒反笑:“我其实根本不在意宁家这点资产,毕竟我薛知棠什么财富没见过?”
“那你……”
“我只是见不得,宁家财产落入像你这样的鸡鸣狗盗之辈的手中。”薛知棠优雅的扬了扬眉:“你哥这么爱我,他死了,我帮你守好财产,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鸡鸣狗盗之辈……
宁光耀的脸色顿时就青了。
薛知棠却已不耐烦的招呼来佣人:“把他赶出去,往后,永远禁止他进入这座别墅一步。”
宁光耀就这样被轰走了。
被轰走的时候,眼神不敢又怨毒,还带着一丝丝的贪婪。
薛知棠并未在意。
宁光耀不过是个蠢材,徒有贪婪和野心,没有半点手段和能力。
有能力的。
是沈如芸。
这些年,全都是沈如芸在宁光耀伸手筹谋算计,兴风作浪。
没了沈如芸的宁光耀,如同没了獠牙的老虎,掀不起半点风浪。
薛知棠倏地想起前些天,沈如芸亲手送过来那碗毒药,嘴角勾起一抹幽深莫测的弧度。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弄着幽灵兰花的枝叶。
幽灵兰花又开了。
她还要再杀一个人。
……
医院。
宁蘅的生活单调而又乏味的继续着。
不变的是。
傅瑾州依旧每天都陪在她身侧,照顾她的起居,他早会都没有再去。
不过。
之前晚上,他守夜,但是门都进不了,担忧着她的安全,有的时候忙碌的晚了,就直接在门口的铁椅上将就。
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够好。
可能早就被冬夜的风吹得大病起来了。
现在。
宁蘅倒是没再拒绝他进门。
因为有一天晚上,她失眠的厉害,实在睡不着,眼眶里布满着红血丝,左右辗转。
傅瑾州便进了门。
给她念一些爱情故事。
持续了几次。
宁蘅默许他进门,但不许他上床。
傅瑾州也绝不委屈自己。
直接就叫元卿浩浩荡荡的买了张大床,还吩咐人搬进了医院病房。
好在。
VIP病房的空间够大。
有时候早上醒了。
早会都是在病房里开的。
自从身份被她知道后,他似乎在宁蘅面前也没什么避讳了,早会上有关于实事政治方面的内容,一开就是一两个小时。
宁蘅还是初次见他在早会上威严又具有威慑力的模样。
原来他平日里在她面前的乖顺皆是伪装。
聊一些大国博弈的手段。
语调轻的跟今天天气不错似的。
刚开始。
宁蘅觉得有趣。
后来,他开会的时间有点长,她隐忍着不发作。
后来,她被吵醒了一次。
直接斥:“滚出去。”
那天。
整个总统办公厅在场开会的政客们全都愣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镜头,看着他们向来矜贵疏离的总统阁下,面不改色的起身,紧接着镜头晃动,从医院的病房,转入医院长廊,然后面不改色的说:“继续。”
可是会议室里安静了好半晌。
半晌后。
才有人弱弱的出声,继续方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