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属于镇灵使内部的战争中，王凌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仇恨，看到了冰冷，也看到了不屑……

直至他看到秦雨瞳抱着一个小小的无头尸身嘶声痛哭，看到周飞扬杜子安死守重伤垂死的杨启的瞬间，他那在离开权城后就彻底归于死寂的心中好似泛起了点点涟漪。

一阵轻风拂过，王凌来到秦雨瞳身前，随手斩杀几个意图偷袭的封灵使后，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秦雨瞳身旁陷入了沉默。

但秦雨瞳却好像没有发现他一样，披头散发的在周围疯狂寻找着属于方瑜的头颅，嘴里更是在不断的低声喃喃着什么。

“小瑜不怕，你总是漂漂亮亮的，就算是走，雨瞳姐姐也要让你漂漂亮亮的走！”

“我会找到你的头，把你漂漂亮亮的带回去，一定会……”

终于，秦雨瞳在一堆残肢中找到了方瑜那沾满血污的头颅，然后手忙脚乱的帮她擦干净，又紧紧抱着回到方瑜尸体旁，却在抬头看到王凌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泪水混着鲜血流下，宛若血泪。

下一刻，秦雨瞳就这么跪坐在王凌面前，单薄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我们当时明明不想让她来的，但她非要来！”

“她说……要替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向你们道歉！”

“但她死了啊！小瑜死了！！！”

看着秦雨瞳在自己面前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嚎啕大哭，不知为何，王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狂躁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想要毁掉一些什么，杀掉一些什么。

脑海中好像隐约也有什么想要冲出来一样。

最后，王凌缓步上前，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帮秦雨瞳拭去脸上泪水，并对她微微一笑。

“放心，他们所有人，都要死！”

话落，风起。

夹杂着王凌疯狂杀意的罡风在极短时间内席卷而过，将所有在和那些镇灵使战斗的人全部绞杀，而后化作血色罡风，朝着天穹之上席卷而去。

王凌的身体同时消散，融于那血色罡风之中，而后将天穹之上围攻南宫青衣的一名八阶强者笼罩。

“这是什么东西？”

这位八阶强者抬手打出恐怖攻击，却也只能将血色罡风打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缺口，而他自己却仿佛身陷泥潭，无法脱困。

“很多人都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为什么？”

低低的呢喃声在这位八阶强者脑海中不断回荡，让他心烦意乱，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种难以形容的惊恐。

但他最后还是强行稳下了心神，脸上露出冰冷杀意。

“区区妖法就想将我困杀？给我破！”

然而也就在他发出怒吼的同时，一道身周萦绕着浓厚血气的雄武身影猛然冲天而起，手中的暗金战斧骤然爆发出了狂暴的猩红血光。

“给我死！！！”

轰！

血色罡风消散，化作全身血肉模糊的王凌，重新站在秦雨瞳前方，将她护在身后，吴神随之重重落在身旁，手中还抓着半颗残留着一抹惊恐表情的人头！

两人对视，吴神咧嘴一笑。

“宰了个八阶！”

“还不够。”

王凌淡淡的说道，重新抬头看向高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某个被林青候打成重伤的九阶强者身上。

他想杀人，但他不是白痴，知道什么是力所能及。

但这次还不等两人动手，下方那封印着无支祈的无底深渊就再次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惊天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