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九州各地突然出现大量鬼物，肆虐人间，无数平民因此丧生，更有着数不清的地方几乎因此变成了人间炼狱。

但王凌怎么也没想到，在背后主导甚至促成九州如今惨状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耗费大量资源培养起来的新生代天才冯修文！

他同样也没有想到，冯修文不止投靠天渊，更帮助饕餮吞噬了两位王级殿主，大大加快了饕餮伤势的恢复速度，让镇灵使压力剧增！

“为什么？”

此时此刻，纵使王凌再怎么他人性命，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想不通，冯修文作为一个曾将斩妖除魔视为一生追求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为什么？”

冯修文低头发出了一声嗤笑，却仍在动作轻柔的抚摸着怀中的黑猫卜思鬼。

“因为我看到了很多死人！”

“不止是在三年前讨伐无支祈的那场战斗中，更在我离开基地之后！”

他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彻骨的恨意。

“上位者尸位素餐，心安理得的享用着各方资源，却仍为拿到更多而不择手段！”

“下位者水深火热，拼尽一切献出所有，却为求温饱而不得不铤而走险！”

“我看了一路，最后却看到真正死在那些妖怪手里的人反而不足十一，更多的却是被他们的同类活活逼死！”

冯修文眼中狰狞愈发扭曲，乃至脸上也都有着暴虐的笑容浮现。

“我亲眼看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场景！”

“我同样也看到有人听从上位者蛊惑，妄图以凡人之躯斩妖领赏，只为给家中快要饿死的孩子买几斤肉！”

“而上位者却在极尽享受的同时，将那些下位者的垂死挣扎当成一场乏味的游戏！”

“他们把活生生的人丢入妖怪口中，任其吞食，然后再由自己来享受那难得一见的妖兽灵肉！”

“喵呜！”

凄厉的猫叫声突然传出，却见冯修文不知何时已然死死攥住了黑猫脖颈。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冯修文竟是将黑猫如气球般生生捏爆，而后缕缕黑烟升腾，最终凝聚化作一个跪在他脚下瑟瑟发抖的黑衣女子。

“呼~”

冯修文长出了口气，好似突然间彻底放松了下来一般。

火光映照下的面庞忽明忽暗，为他平添了几许阴森。

他随意的将跪伏在面前的黑衣女鬼踹出山洞，然后这才含笑看向王凌。

“所以我选择了背叛，成为了曾经生死与共的同僚眼中的耻辱。”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回头，因为在我一次次亲身经历过那所谓的人间炼狱之后，我发现人间需要清洗的不仅仅只是那些妖魔鬼怪，更需要清洗的是人！”

冯修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步来到王凌身前，看着山洞外的夜幕，而后朗声一笑。

“陆文谦的手段太过温和，想要真正拔除毒瘤，那就必须让他们真真正正的痛上一次！”

“鬼物暴乱只是我清洗九州的第一步。”

“我不仅会清洗掉那些荼毒九州的毒瘤，还会加速灵界降临，以亲手碾死如饕餮这种妄图主宰人间的畜生！”

王凌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

听到这话，冯修文转过头来，主动迎上王凌的目光。

“因为我了解过你和吴神的过往，包括你们在权城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