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宇心想,应该是胡敏告诉她的,惊动了康正平,回家说一下也不奇怪。于是,如实道,“是的,去了一趟栗华乡。”
金小岩接着问道,“有发现?”
谷宇将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金小岩没有责怪他,只是说,“以后做事前考虑周全一点,前几天刚刚受伤,不能总冒风险。胡敏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在想,让你去六平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歆歆怀孕三个多月,总是这么担心受怕的,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谷宇听了心里有些愧疚,“我知道,婶,以后我会注意,通过这次的经历,蒲铁军、许少龙和刘方雨他们都会暗中协助,不是我一个人在行动。”
金小岩继续说,“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策略和方法,三思而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能因为嫉恶如仇就处处冒风险。”
“你老丈人和忠明书记都跟你说过,要刚柔并济。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处世之道。”
“尚波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你还没去就大动干戈,叫人家情何以堪?”
“人要学会隐藏两件事,心事和本事,心事说出来就成了别人嘴里的故事,心不设防就很容易受伤。本事是锋芒是刺,锋芒太露就容易伤到别人。是人都有妒忌心,除了家人,没有人会容忍你的出类拔萃。”
“明代还清道人洪应明的《菜根谭》中有句经典,‘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这与《老子》中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如出一辙。”
“你一个中文系的高材生,不会不知道这些,相信也不用我跟你解释这些经典哲理,学到了就要好好体会。”
金小岩的一席话,让谷宇后背直冒汗,心里道,自己还是太年轻,考虑事情欠周全,实际上就是急躁冒进,做事不够稳重。规规矩矩的说,“我懂了,婶。”
金小岩说,“这段时间我这边事情比较多,没时间回来,你下周就去报到,这两天就在家吧,好好休息休息,静下心来认真想一想。”
谷宇老老实实的说,“知道了。”
放下电话,心情好久都不能平静。
何歆看着他,妩媚的笑着说,“被婶批评了吧?”
谷宇说,“不是批评,是忠告,击中了我的要害,我自认为这一年来自己成熟了很多,但听了她的话,我突然发现自己依然很幼稚,做事不够冷静。”
何歆挽着谷宇的胳膊,头靠在谷宇的手臂上,温柔的说,“这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也不用自责。每经过一件事、一段时间,回头看看就行。记住,决定一个人品味的不是学历,而是阅历。”
“任何事情都有其内在的规律,你越想快却越容易失败。不要把人生的马拉松当成百米冲刺,要学会张弛有度。人生最美妙的风景,是你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谷宇停下脚步,转过头,在何歆的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谢谢你,老婆。”
不去基层,蒲铁军给谷宇安排恢复性训练和射击、刀具使用。
很多人想当然的认为射击训练就是在射击场拿枪打靶。要真正成为一个枪手,训练的时候都是从基本动作开始的,身体的平衡性、稳定性、保持同一姿势的持久性,握枪手法和手指的灵活与协调性,精力的集中度和反应速度。
射击有多种姿势,站立、俯卧,固定靶位、移动靶位、行走中射击。紧急状态下,射击就要靠平时训练的基本功,什么眼睛注视目标瞄准摆姿势,那都是射击场。那些电视神剧里拍摄的从来没有打过枪,拿起枪抬手一举就能命中目标的神枪手,甚至几岁大的小孩拉起弹弓,眼睛象征性的那么一眯就能命中天上的飞鸟或者敌人的脑门,那都是有神一般的导演在后面助力。
刀是一种兵器,同时也是一种凶器,种类很多,搏击、生存、除障等等,各种用途所使用的刀也有所区别。
谷宇要训练的主要是捕俘刀,警卫部队最常用的,近距离搏击防身刀具。近距离内刀比枪更危险,尤其是距离一米之内,零点几秒便可刺中对方要害,对手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三小时训练结束,谷宇洗完澡出来,看到蒲铁军和一名年轻小伙正站在训练馆门口。
蒲铁军介绍后,谷宇才明白,原来是蒲铁军特意安排给他找的秘书。
在一楼会客室,两人做了简短的交流,谷宇对小伙有了初步的了解。
小伙姓江,名一舟,江州市浦水县人,父母是渔民。出生在江边的缘故,父母给他取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
今年二十三岁,身高一米七五,虽然并不健硕,但显得挺精神挺有气质。去年刚从军官学院毕业,学的是情报专业。因为没有背景,在家待了近三个月,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正在执行任务的齐越,协助齐越抓获了一名窃取国家机密的间谍。齐越看他身手不错,详细问了他的情况后,向宋新华做了推荐,因而进了江州一队。
谷宇对江一舟挺欣赏,言谈举止各方面都很有涵养,也很稳重。宋新华当时招他进来就经过了严格的审核考核,他到不用担心其他的社会关系什么的。
两人约定等谷宇过去宣布以后,通知江一舟过去上班的时间。
回到家,见小妹谷芳来了,一问才知道,黄开林设计出了老宅翻新改造的图纸初稿,征求谷宇何歆他们的意见。
吃完晚饭看完新闻,三人便进了书房。
黄开林的设计很仔细很专业,院子布局,房屋结构,安全设计等,谷宇何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何歆专门给父母打电话,说要把图纸拍照片发过去让老两口看看。
谷芳看何歆打电话就起身走了出去。
骆佳年却当起了甩手掌柜,笑呵呵的跟何歆说,不看,我女儿就是给我搭个简易棚,我都去住。
说笑了几句后,那头的骆佳年突然问何歆,“小宇受伤了你们也不打电话回来告诉一声,前两天参加沈老爷子追悼会的时候,忠明同志告诉我才知道的。”
何歆嘿嘿笑了笑说,“那是你们俩不看手机新闻,发生当天就成了网上热点新闻了,当时何斌他们也在,想着也没什么大事,不要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担心。”
骆佳年说,“听忠明同志的意思,这伙犯罪分子身上有好几起案子。部里准备对小宇他们进行嘉奖,我没同意,让他们只奖励那个胡继元就可以了。”
何歆说,“您说咋办就咋办,我们无所谓,得个奖炒作一番也未必是好事。”
骆佳年赞同道,“嗯,你们能想到这一点就很好,今后路还很长,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
何歆说,“知道了,放心吧,老爸的话我们绝对服从。”
骆佳年很开心的说,“真要是服从,以后有事主动汇报。”
何歆笑了笑说,“还说呢,昨天又发生了一件事,把车都毁了。”
骆佳年“嗯?”一声,问,“怎么回事?”
何歆把事情说了一遍。
骆佳年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会说,“工作本身没错,但要注意安全。”
何歆说,“昨晚上已经被金小岩书记批评了一顿,今天老实了,在家除了训练哪儿也没去。”
骆佳年沉声道,“你让小宇听电话,我跟他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