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宇说,“你有信心就行,我可不想让你大老远跑来,赚不到钱。”
王国平说,“这你放心,我有数。”心里道,为了自家兄弟的政绩,我不亏就行。继而问道,“湖水没有污染源吧?”
湖面那么大,又是跨市县的,谷宇还真不敢拍胸脯保证没有。
肖敬民说,“我们县境内没有,但湖面大,兄弟县那边有没有我倒是不知道。”
陈志豪看着肖敬民问道,“庄丰乡的那家造纸厂还没关吧?”
肖敬民“哦”的一声,“对,好像没有,这家厂排污有点问题。”
谷宇看着肖敬民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肖敬民看了一眼陈志豪,讪笑一下没说话。
陈志豪嘴角一抽,苦笑一下,说,“说来话长。”
谷宇明白了,造纸厂背后有人罩着,没人动得了,心里记下了这件事,有时间亲自去看看。他侧过脸看着王国平,“下午去看看,他们说的那家造纸厂离得远,不过,不管怎么样,要发展养殖业,湖边上的污染源就必须整治。”
王国平点头道,“嗯,这我相信。”
下午要去金泽湖现场看看,所以一坛五斤装的土烧酒也就喝了一半都不到。
临近三点,一行人驱车前往金泽湖,王国平坐上谷宇的车,他自己的车则有江一舟开着。
谷宇带王国平去的地方靠近酒业公司准备要种植粮食的区域。
下车后,王国平跑到湖边,满意道,“嗯,这边看水质还不错,应该没被污染。”
谷宇指了指庄丰乡的位置,说,“那个乡离得很远。”
王国平看着辽阔的金泽湖,问谷宇,“你准备给我多大面积?”
谷宇说,“看你想做多大了,现在你是第一家来谈。”
王国平快言快语道,“至少十公顷,有问题吗?”
谷宇看了看陈志豪,“陈县,你什么意见?”
陈志豪笑道,“可以,王总是大手笔,做起来了我想会吸引其他人过来。”
谷宇说,“我就是希望他能带来蝴蝶效应。”
王国平信心满满的说,“你放心,我不但自己来,我回去后再动员动员几个朋友,他们有的可比我做得还大。”
谷宇转过头看着胡祖荣,“胡局长,我们本地的养殖户你也可以和他们聊聊。”
胡祖荣说,“好的,谷县长,不过我们这边的养殖户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成气候的。”
肖敬民说,“那是我们一直没有开放金泽湖,现在开放了,看他们愿不愿意来。”
谷宇点头道,“对,我们要借机带动本地的农民富起来。”
陈志豪说,“希望王总来了以后,也能向我们当地的养殖户传授一下经验。”
王国平大气的说,“那都不是问题,不仅仅是养殖技术,销售方面今后我们也可以进行合作,我不会保留。”
胡祖荣说,“确实,我们当地的很多养殖户做不大主要是担心销路,怕多了卖不出去。”
王国平四周看了看,思考了一下,抬手指向开发区方向,说,“那个空地有规划吗?”
谷宇知道王国平的想法,是要在这边同时做餐饮,柔声道,“暂时没有,你可以一起拿下来。”
王国平“嗯”一声,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沿着金泽湖走了一段后,王国平停下来,转头看着谷宇,“金泽没有什么工业吧,空气质量真好。”
谷宇说,“是没啥大的企业,高耗能企业更是没有。”
王国平感叹道,“这倒是难得,现在好多地方盲目上项目,不管对环境有没有影响,招商引资数据漂亮了,工业产值上去了,但后果是空气和土地被污染了,粮食减产,得病的人增多。今后子孙后代要花更多的时间,十倍二十倍的资金投入才能修复,真不知道我们一些地方政府是怎么想的。”
肖敬民说,“没办法,考核GDP,提拔干部,都是数字说话,重视数量不重视质量。”
谷宇看着王国平说,“尽快做个方案给我们。”
王国平点头道,“我回去马上弄,到时候你看给我什么样的价格,有哪些优惠条件。”
谷宇转身看着肖敬民,“肖局长,这事是不是请你牵个头,和农业局、招商局一起尽快拿出意见来?”
肖敬民犹豫了一下,说,“谷县长,我牵头没问题,只是…”肖敬民停顿了下来。
谷宇明白,肖敬民是担心招商局不配合,招商局由莫海明分管,这两年和不少的委办局为了项目问题闹得不愉快。沉声道,“我明天和莫副县长沟通一下,你不用担心。”
肖敬民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水利局不归谷宇分管,肖敬民今天第一次和谷宇接触,不过,这并不妨碍肖敬民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这位年轻的副县长,知道他是一个做事的人,有责任有担当。心里很是敬佩,一直想和他拉近关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又是谷宇亲自点的自己的名,当然不能错过。
五点多结束考察,谷宇问王国平,“晚上想吃什么?”
王国平轻松随意道,“不要去外面饭店吃了,买点熟食回你宿舍喝酒。”
谷宇笑了笑,“你这是跑我这儿重温学校时光了吧。”
王国平哈哈一笑,“你知道的,我这人散漫惯了,去饭店吃饭太正规,感觉怪怪的。”
谷宇说,“行,那就上家里喝酒去。”
和陈志豪肖敬民胡祖荣道别后,谷宇带着王国平往回走,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停下来买了点熟食,又在家附近菜市场买了点菜。
回到家,江一舟和史忠和负责洗菜准备,谷宇则亲自下厨。
饭桌上,王国平没有避讳江一舟和史忠和在场,知道两人能大老远的跟着谷宇来金泽那肯定是心腹。对谷宇说,“你老丈人真是忍心,让你来这么个地方,不是一般的穷。”
谷宇说,“这不是他定的,遇到一件突发事件,省里临时决定的。”
王国平感叹道,“其实我也能理解,你老丈人是在磨练你呢,老话不是说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小子今后前途无量。”
谷宇说,“不想那么远,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王国平说,“说真的,我来的时候,越开心里越打鼓,要不是你在这儿,我可能半道就回去了。”
谷宇微微笑了笑,端起酒杯和王国平说,“远确实远了点,也正因为交通不便,吓退了不少投资客。”
王国平说,“招商引资引不来,不仅仅只是交通问题吧?这里的官场是不是风气不好。”
谷宇咧嘴一笑,“你这家伙没在官场待过怎么知道?”
王国平“哼”一声,“这是贫穷的本质,越穷,干部作风越霸道,腐败现象越严重,这是个怪圈。”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考公务员吗?我一个农民出身,祖宗十八代都找不出一个九品芝麻官。我老家那地方,虽然不算穷,但也没富到哪儿去,鼻孔朝天的官员我见多了。我这人你是知道了,自由散漫,低三下四溜须拍马不会,太累,做不来。”
谷宇说,“你一个商人,也少不了要和官员打交道啊。”
王国平“唉”的长叹一声,“是啊,总是要生存,找不到关系就用钱摆平呗。反正咱规规矩矩做生意,他们也挑不出大毛病,逢年过节,花点小钱进进贡,需要赞助咱也不吝啬,只求稳稳当当。”
谷宇说,“目前这边确实有些问题,不过你放心,暂时的,我们会保证每个投资者的利益和安全。”
王国平说,“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喝了两个多少时,江一舟和史忠和收拾完后回去休息,谷宇和王国平聊到凌晨两点多才洗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