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

办公室，专案组人员和林家父子三人神情严肃。

林巫掏出特警局警徽戴上，立即从特警局后台申请加入专案组，这案子事关弟弟性命，必须参与。

特警局审批流程很快，林巫看完卷宗，审批已经通过。

胡警官沉声道：“我们对柒柔展开调查，她每日除了出门面见男友，其余时间并无异常。而且前五起事故中，她皆有不在场证明，人证物证俱全。”

林巫放下手中档案，感慨：“太完美了，完美到诡异。”

“对，”胡警官苦笑，拿起两份档案，“按照柒柔寻常生活轨迹，这两起事故时间她该在家里，却偏偏出现在商场。像是故意做出不在场证明一般，不得不让人起疑心。”

胡警官这边仔细询问林清，关于柒柔的事情。林清被刚才跳窗一事吓了个够呛，所知线索一股脑全部倒出。

林父皱眉拿着柒柔的调查报告，反复思量，忽然问：“胡警官，柒柔在两年前回过老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和她接连作案有关吗？”

胡警官：“两年前她回乡，是去安葬她姐姐，柒幕。”

垂头丧气的林清忽然惊呼：“柒柔她姐姐死了？就是那个介绍她来京都打工的姐姐？柒幕？！”

“对，两年前去世。”

林清瞳孔微缩，“柒柔、她跟我说，他有个姐姐名叫柒幕，她们姐妹俩在京都相依为命。她说柒幕没死……哥，柒幕会不会就是这诡异玩意儿？”

林巫手指抚上林清眼角的“红痣”，“不好说，可能是。胡警官，你这里有柒幕的照片吗？我看看她的相。”

胡警官微微犹豫，又想起接手案件以来遇到的种种离奇事情，从文件袋内掏出柒幕的照片递给林巫。

照片是柒幕死前不久拍的，上的姑娘巧笑嫣然，是那种阳光开朗的女孩子。

然而，柒幕耳眼到面部一寸位置的命门暗沉，面上妆容都无法遮挡。整体观看面相浮而不沉，是个已死之人的面相，死期在两年前。

生前带怨，死后魂魄不宁。

林清伸着脖子凑过来看照片，仔细打量后，忽然喃喃道：“这姑娘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胡警官握紧笔杆，急迫问：“林清先生见过柒幕？能想起具体的时间地点吗？”案件毫无进展，每一条线索都无比珍贵。

林清起身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努力回忆：“很眼熟，反正不是最近……是在……我想起来了！上次卫三少请我去喝酒时候，会所里面见过。”

“会所？”林父眼睛微微眯起，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闪过凌厉光芒，“真当你爹的话耳边风？”

林巫默默后退两步，将空间让开。

“爸！冤枉啊！”林清翻身躲到沙发后面，“我没成年前去会所酒都不喝，就喝了两杯西瓜汁！我真的没玩女人，哥，你看我面相，是不是清清白白！”

林巫点点头，憋笑：“是，还是童子。”

“……这事儿就别说了吧。”林清耳根子瞬间通红，强行转移话题，“那天我们包间是柒幕负责的，柒幕被他们灌酒，张家那个要柒幕做他女朋友。”

“之后又在张廉组的局上看到过柒幕，那时她已经是张廉的女朋了。”

“再之后他们分手，我再也没看到过柒幕了。胡警官，柒幕是怎么死的？”

胡警官眉头微皱：“据会所经理所言，柒幕当年分手后经常借酒浇愁，上了两个通班后猝死在员工宿舍。”

林巫起身，严肃道：“不是，柒幕面相不是猝死，是死于他人之手。”

胡警官反复查看档案，愁道：“我们也对此进行翻案重查，但痕迹早被擦拭干净。目前能确定柒幕死亡非寻常猝死。”

案件除了柒幕死亡痕迹被抹去，还有几处疑点。

首先，“红颜泪”是否卫柒幕死后所化。

其次，柒幕为什么会死，她的死亡是否和几位死者有关。

最后，柒柔杀人的动机是否与柒幕有关，判定索命的依据为何。

其中柒幕的死因尤为重要。

胡警官烦躁起身，手指放上裤兜下意识去掏烟，摸了个空后，捻捻手指作罢。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胡警官走到窗边接起电话，忽然脸色大变，挂上电话后深呼吸平复气息。

“又死一个，会所的老板跳楼，当场死亡。”

办公室内众人皆是震惊，胡警官双手烦躁揉揉脸，“林清先生现在有没什么不适？你是目前接触过柒柔后，唯一幸存的人。”

林清看向兄长，无措问：“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林巫手指轻敲桌面，沉吟片刻，“林清，你说当时他们给柒幕灌酒？阻止了吗？”

“张廉要她做女朋友时候，我阻止了，让她离开。最后不知道怎么还是和还是和张廉一起了。”

“呼……”林巫闭目缓缓调息，“送佛送到西，最忌讳半途而废。遇到善人还好说，记你解救恩情。若是偏激之人，大难临头。”

林清按住眼角“红痣”，浑身散发出生无可恋，仰起头直勾勾看着屋顶电灯。

办公室陷入安静，只有林巫摆弄法器的声响。

“林警官，你这是要做法？”

胡警官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斗过歹徒，当过卧底。但还是第一次见做法。

林巫招呼弟弟坐过来，说：“‘红颜泪’女鬼怨气凝结，里面定有女鬼气息，我试试通灵问鬼。胡警官麻烦帮忙守好门，不能惊扰女鬼。”

“好。”

……

办公室窗帘拉上，四角红烛燃起，中央香烛围城圆。

林清拘谨盘膝坐在在圆圈正中，林巫垂头立于林清背后，手腕上金铃缠绕。

叮铃铃——

金铃作响，振臂问天，顿足告地。

袅袅香烟围绕林巫，盘桓不去。

古老悠长的音节回荡办公室这个不大的空间。

林清背后汗毛倒竖，他恍惚感受到身后的兄长不再是人，而是超脱世俗的神灵，神圣不可侵犯。

“柒幕……柒幕……柒幕……”

清越飘渺的声音不断呼唤死去的人。

林清眼角的“红痣”越发鲜艳，一道倩影浮现，牢牢注视神明般的人。

一鬼一巫对视片刻，柒幕迅速靠近，附上林巫。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