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瓜!
林巫从兜里掏出瓜子,开始嗑起来,“元嘉啊,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跟师叔讲,师叔今天就当你的心灵垃圾桶。”
“师叔,我劝你适可而止!”张元嘉伸手去抢林巫的瓜子,被躲过去。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林巫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张元嘉布下一道[隔音符],示意林巫坐近点,开始讲起最近魔幻遭遇,“我那天就不该和子瑜出去晒太阳!都是泪啊!”
十天前,林巫刚前往秋雨山。
张元嘉才从秋雨山九死一生出来,自然知道其中凶险。
即便得知这次前去的还有民调组,林巫怎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出于对朋友的担心,还是没心思养伤,一天念叨八百遍师叔。
于是陈子瑜征得医生同意后,推着张元嘉去小花园内散心。
这一散心便出了问题。
陈子瑜去医院旁边买奶茶,张元嘉独自树荫下乘凉,目光就这样和张氏集团董事长夫妇对上。
一年前的记忆涌上来。
张元嘉更换法器,将这些年接任务赚来的钱全部砸进去不说,还多方欠债。吓得师兄杜培遇见他都绕道走。
情急之下,张元嘉铤而走险从暗网接下价值两万的看风水单子。他平日里修习符咒,对风水一知半解,若非囊中羞涩,他也不至于坑蒙拐骗。
按照约定日子抵达雇主家后,张元嘉放下心来。
暗网的单子多少有点问题,但是雇主家除了有点邪煞外,整体都是清朗的,不至于出现稍有不对喊打喊杀,小命能够保住。
最重要是,张元嘉试探之后,发现雇主夫妻俩都是普通人,一点玄术都不懂的那种。
于是张元嘉放开手,拿着半桶水忽悠一通,顺手将宅院内盘踞的邪煞驱走。拿了两万块红包,心虚得连晚宴都没吃,立马滚出张家消失得无影无踪。
医院相遇,六目相对,气氛尴尬。
张元嘉确信,张氏夫妇知道他当初的行骗举动,也认出他是个满嘴忽悠的小明星。
张氏夫妇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想走,轮椅却不听使唤。
啪唧一声,摔下轮椅。
一阵手忙脚乱后,张元嘉躺回病床,陈子瑜嘴里喋喋不休,说什么也不让张元嘉再出病房。
甚至扬言,再不安心养伤,就学他爹,把人锁起来。张元嘉抖了抖,他觉得陈子瑜确实有那个可能。
原以为事情就这般过去。两日后,张氏夫妇再次上门,声称张元嘉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儿子,并拿出了DNA检测报告。
张元嘉这下想躲都没地方躲,还有谁比他更惨,生平第一次骗人就骗到亲生父母头上!
“师叔,”张元嘉抓过林巫剥完的瓜子仁一口吃下,“你说,有没一种可能,他们故意让我成他们儿子,以此惩罚我当初骗他们?我猜绝对有可能!”
林巫默默守护好剩下的瓜子仁,“我觉得不至于,你身上几个钱,张氏多少钱。他们真记仇的话,你在娱乐圈早就被封杀了。”
张元嘉点点头,试图再“偷”点瓜子仁,“就是感觉特别魔幻,我查过资料了,张氏夫妇只生过一个孩子,如果我是真的,那现在张氏集团总裁又是谁?”
“前年年底,张家真假少爷闹得沸沸扬扬,总不可能那时候回来的真少爷还是假的吧?人家DNA那些肯定都有验证的。”
林巫沉思,是这个道理。从记忆里翻出京都各大世家的人际关系表,他一向很少关注京都的各个氏族关系,对这些都只有个大概的了解。
“张家之前那个假少爷,是不是叫‘张廉’?”林巫总算从久远知识里面找出点信息。
张元嘉点头,“对,张廉。据说才被赶出张家几天,飙车撞进池塘,淹死了。好可怕,我怀疑是现在这个‘张禄’做的手脚。要我真是什么张家少爷,我肯定斗不过,迟早领盒饭。”
林巫握拳锤上掌心,他想起来“张廉”是谁了!
去年“红颜泪案件”中玩弄柒幕感情的几人之一,柒幕死后化作“红颜泪”挨个找他们索命,中间还差点误伤倒霉蛋弟弟林清。
林巫嚼完瓜子仁,说:“你放心,那个假少爷张廉不是现在这个真少爷张禄害死的。张廉的死,我看过案件调查,是他自己不做人事,小姑娘化作厉鬼找他复仇。”
张元嘉放心靠回靠枕,不是就好,自己小命没有危险。
谁知林巫大喘气后幽幽道:“张廉不是张禄害死的,但不能证明,张禄没有害人之心,你还是悠着点吧。实在不行找你老公,他家你知道的,死士出了名的忠心,护你这个少主夫人还是绰绰有余。”
张元嘉蔫耷耷靠在床头上,双目无神看向窗外。
今后该何去何从?他生平没有什么伟大目标,只想修修道,唱唱歌做个明星。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事情会落在他头上?愁啊。
病房门铃响起。
两位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男女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