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尖啸，哈扎启手上长出野兽利爪，身后披风扬起，再次冲向祭坛。

凌冽剑光闪过，又一次倒飞出去，心口处被长剑劈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嗬……嘶……嗬……”哈扎启不可置信低头看向伤口，他修习的体术已经接近大成，按照常理来说，兵刃根本伤不了他，更别说在他身上剌这么大个口子。

哈扎启张开嘴，舌头动了动，两条雪白的蛊虫从舌下爬出。利爪抓起蛊虫捏碎敷上伤口，鲜血淋漓的伤口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姬弦看得满脸嫌弃，就说这怪人怎么不会说话，感情是把舌头炼化成藏蛊虫的东西，这恶心。

不等怪人再次发动攻击，姬弦提剑砍向怪人，属于鬼王的气息排山倒海朝怪人压过去。

哈扎启自知不敌，艰难躲避剑修雷霆骤雨般的攻击，短短半分钟，身上已经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各种奇奇怪怪的虫子爬满全身。

“嘶——”

眼见无法靠近祭坛，哈扎启身上气息暴涨，猛地扬起披风。

姬弦反手挡下怪人不要命的反击，这人比他预估的还要难搞，不是说他的攻击力有多强，而是防御能力和恢复能力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要知道鬼王级别的剑修，一普通剑下去威力堪比迫击炮，然而这人身上只留下一道不算大的伤口，难怪部队拦不住，子弹打在怪人身上纯属挠痒痒。

这种炼体的术士身上肯定有破绽，姬弦一双红眸紧紧锁定怪人，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削一顿，消耗一番再逼一逼，肯定能找到破绽。

果然，姬弦步步逼迫下，怪人渐渐力不从心，再次扬起披风。

姬弦红眸中黑雾涌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嘶——”

哈扎启披风无风自动，一群黑压压的鸟雀冲出披风，掠过厉鬼剑修，朝祭坛围攻过去。竟是宁愿暴露自身弱点，也要攻击祭坛。

姬弦眼中闪过恼怒，几乎覆盖整个乌西部落的鬼域气场沸腾起来，点点莹光飞速移动，剑光带着凌冽剑意扑向漫天乌鸦。

“嘻嘻嘻嘻嘻……”哈扎启面目狰狞狂笑不止，源源不断的乌鸦冲出披风。

姬弦冷冷扫视一眼猖狂得意的怪人，鬼域内的一切都逃不开鬼域主的感知，这些乌鸦的真实情况自然也在姬弦感知内。

红袍飞扬，提剑冲入漫天乌鸦群。

剑光带着幽莹之火击中一只毫不起眼的乌鸦。

乌鸦尖叫着坠落，尚未落地，又一道剑气补上来，乌鸦彻底失去生机。

姬弦缓缓飘落到底，主体被灭，漫天乌鸦凭空消失。

哈扎启惊恐看着面前宛如地狱修罗中出来的厉鬼，癫狂的深情终于浮现一丝害怕，很快又被癫狂取代。

姬弦右手提剑，左手掐诀，鬼域气场随着鬼语飞快变动。

哈扎启头上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缓缓凝聚，随后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砸落。

鬼域气场散去，阳光再次洒满乌西部落，让人胆颤心惊的阴寒缓缓消融。地上哈扎启已经失去生机，鲜血从身下蔓延开。

姬弦转身再次仰头看向祭坛上的林巫。

手持权杖的林巫缓缓睁开华光流转的双眸，一人一鬼对视，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但之间的气场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涉足。

尹阳泽和民调组赶到祭坛时，正好看到光影笼罩下的一人一鬼。

蓝眼睛低呼一声，指着两人朝尹阳泽道：“哇偶！Romantic！”

尹阳泽一颗心放下来，小声道：“姬弦那小子还算有点用。”又朝旁边的民调组众人道：“愣着干啥，地上那个怪东西收拾了！”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安抚乌西部落族人的安抚人。

前线战场那边，不久前，部落族长哈扎科和恐怖武装势力头领沃尔特死亡，士气本就低落。

如今支援的杀手锏哈扎启失踪，更是对哈扎部落和恐怖武装势力造成重重一击。

一方心生退意，另一方士气十足，局势很快一面倒。

不出半日，维和部队联合当地武装势力便成功清理盘在雨林数年的恐怖武装势力。

……

大巫降临，哈扎部落败走，乌西部落彻夜灯火。

林巫被簇拥着坐在主位上，到现在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久前，祭坛上他将涌入的灵气反哺回去。再次醒来，便看到乌西部落跪拜的场景，部落首领则一口一个“大巫”称呼他。

他和大巫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称他为“大巫”简直是抬举他了，世界有点魔幻。

乌西部落的族长端着一盆烤肉恭敬呈上，叽哩哇啦表达自己的激动感情。

奈何林巫一句也听不懂，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烤肉的舅舅。

尹阳泽边切烤肉边翻译，“他说，感谢你没有忘记他们，给部落带来生机。”

林巫疑惑，刚才这位族长说了十来分钟，应该不止这么一句吧？

尹阳泽眼中带着戏谑看着大外甥，“你真想知道全部？我说喽。”

林巫：“说说说，我一句都听不懂。”

尹阳泽：“他刚才一直再夸他们族中的姑娘，说是要献给‘大巫’你，说不定今晚你回去就能看到一群小姑娘等着你幸临。”

“不、不可能吧，”林巫不懂，“舅舅，你快给族长说，我不要姑娘。”

但凡今晚房中出现姑娘，姬仙仙绝对会闹腾，他的老腰还要不要了？

“哈哈哈哈……看把你急的，回头拒绝了就是，他们还能违背你的意愿，你现在可是大巫再世。”尹阳泽端走林巫桌子上的烤肉盆，“就算是大巫在世。特殊时候也该忌口，吃些清淡的，大鱼大肉吃多了增加肠道负担。”

林巫默默端过舅舅给的粥，选择性忽略后面那句话。

过了一会儿，林巫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小声问舅舅：“我记得南先辈这脉巫觋从不人祭啊，这、这怎么会献姑娘？”

尹阳泽摊摊手：“南先辈上次传授巫术还是千年前。一千年，巫术有多大的变化？你又不是不知道，中间难免会出点岔子。”

林巫了然，巫和巫术的核心信仰为“万物有灵”。

巫觋认为万物都是有灵性的，而动物的灵性最为浓重，因为动物的体内有奔腾的血液和跳动的心脏，是生命与活力的象征。

在所有的生灵当中，万物的灵长则是人类。

在祭祀祖先或者其他神灵的时候，人们通常将牛，羊，猪等物作为祭品献给神灵。

然而，当神灵没有回应，祈求无法实现时，便会认为是祭品的灵性不足，无法沟通天地。

于是将灵长人类作为牺牲献给神灵，来表达诚意。

久而久之，人祭也成为了祭祀的习惯。

林巫无端打了个寒颤，真正的神灵会接受人祭吗？

血食者，虽名是神，其质犹鬼。

尹阳泽了然拍拍大外甥的肩膀，“小朋友还是多出去看看，人祭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还涉及到了资源分配权利争夺，可不是简单的宗教信仰问题。”

林巫点点头，乌西部落献上姑娘也只是服侍，祭祀还是以牲畜珍宝为主。

时间过十二点。

林巫终于找到机会躲进小木屋，大祭司南荣旭和并肩王赵宣星早早等在里面。

“南先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林巫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异常。

南荣旭指指凳子，示意林巫坐下来说，“你是想要了解我们这脉巫觋，还是乌西部落的由来？”

林巫想了想说：“可以两个都了解吗？”

［并肩王］赵宣星噗嗤笑出来，“你可真贪心呀，当然是可以的，先给你讲下我们这一脉的由来吧。”

……

当年出海的巫觋皆出自司天监，南荣旭这脉巫觋独占五成。这一走，可以说是带走蜀山氏七成族人。

大祭司南荣旭目光望向东方，语气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法则不允许有取代祂可能的存在，吾脉巫觋自上古流传至当年，已跨越数千年。”

“巫觋作为绝地天通之后，唯一能与天地沟通的术士，凭的就是对法则的了解。了解法则，自然有取代法则的可能，即便没有这个心，也不妨碍法则的忌惮。”

“因此，其他术士能正大光明将自己传承留下，而我们巫觋只能急流勇退。”

林巫了然，又问：“前辈这脉所使用的法器和古蜀国风格极为相似，祭坛神树和出土的古蜀国遗 址有九成相似，莫不是……”

南荣旭点点头，“如你所想，吾脉巫觋还有个称呼，蜀山氏。”

[并肩王]赵宣星低声笑起来，捉住南荣旭的一缕头发，“当年荣旭可不止是大祭司，还是尊贵万千的蜀王殿下。本王当年替皇兄巡查蜀地，本意为搜查蜀王谋逆罪证。未曾想，本王查着查着把心都查丢了。奈何皇兄催得紧……”

南荣旭瞪一眼人，将人掀开，“你皇兄催得紧，你就把我迷晕打包上京？”

赵宣星怀念片刻，“大祭司，话不能这么说呀，路上那么多次机会逃跑偏偏等到京城想着逃跑。”

“去去去，我说正事，你胡咧咧什么！”南荣旭挥开赵宣星，转头和林巫继续说起来，“蜀山氏自从千年前关闭山门，传承皆留在族地。同时为避免华夏传承别法则发现绞杀殆尽，这片森林也是我们的第二手准备。”

庆幸的是，深藏森林的传承成功保留下来，并且在千年之后重见天日。

林巫早对南荣旭这脉巫觋有所猜测，如今得到证实，依旧难掩惊讶。

消化完大祭司所透露的内容，林巫又问：“那……乌西部落由来也是和先辈们有关？”

大祭司点点头，“确实，当年我们为了立稳脚跟，乌西部落算是我们一手扶持起来的。”

多年前，南荣旭率领巫觋踏上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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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道教经典《云笈七签·卷四》。老君曰：金水内景，以阴发阳。能为此道，分身散形，以一为万，立成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