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不弃摘下面纱。
西北王惊慌呵斥道:“你是谁?胆敢私闯本王寝殿,你要干什么?”
她的父亲尸骨未寒,而这奸人在此大张旗鼓迎娶新王妃,楼不弃心如刀绞,额头青筋暴起,冰冷的嗓音如桀桀鬼声:“当然是来杀你!取你的项上人头!”
西北王彻底清醒,颤抖后退,刚要喊,刀光剑影之间,一把剑抵在他喉咙。
楼不弃面色惨白,恐怖如斯的眸紧盯着他,发出一句句质问:
“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
“他那么信任你!”
西北王:“什么?”
楼不弃冷笑:“如今你背叛我父亲,爬上这西北之王的位置,轻歌曼舞迎娶王妃,好生快活啊……”
“你,你是柒儿?”西北王震悚,他背叛之人只有楼穹,而他也只在幼时见过楼穹的养女,没想到正是眼前人。
楼不弃毫不犹豫挑开西北王的大动脉,漆黑的眸看着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西北王痛到窒息。
“你该死!可是杀了你,即便将你片片分尸,又能怎样?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倘若没有父亲她早已冻死在那个雪夜,倘若没有父亲她早被当成红疹传染源活活烧死,倘若没有父亲……
浮世万千又有何意?
“你把父亲还给我啊!”
楼不弃一剑刺穿西北王的心脏。
而她,全身血管仿佛爆炸,悲痛情绪到达顶峰,没掉一滴泪,心里的血仿佛已经流干,大仇得报,她应该开心啊,可是父亲不在了……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楼不弃站在狂风之中,扬起滴血的剑,血洗西北叛军!
后来,楼不弃剿灭叛军立大功,获封号赏赐,成为人人歌颂的大将军,但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夜半,楼不弃坐在火炉旁,指关节的冻疮遇热发痒,仿佛还能看到父亲在一旁关心,而她双目发痒视线模糊,无声低泣,比任何时刻都要难过千倍万倍。
“楼将军!”
士兵一声呼喊,楼不弃甩掉泪恍惚回头,期待落空,原来是在喊她。
是啊,此后只有她一位楼将军了……
“何事?”
“将军,西北余孽攻来了……”
楼不弃领兵出征,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士兵们只记得,那天的楼将军像疯了一样,杀人如麻,奋战数月死守边疆。
……
拍完这几场戏已经是第三天,进度可以说是极快的,各个角度几乎都是一遍过,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之后回影视小镇补拍。
盛华灼满身血渍躺在尸首中,看着愈渐泛黄的天。
旁边的“尸首”坐起来,感叹:“唉呀妈,楼将军,我当群演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不用替身也能嘎嘎杀人的猛女,一个字,牛!”
盛华灼淡声:“常规操作。”
另一个群演说:“那可不猛吗?头套都给我踢歪了!”
悲伤的盛华灼坐起来,提出一个建议:“不好意思大兄弟,前方左转找苏导报工伤。”
“没事,踢的是头套,头不疼……”
“要不你再仔细感受感受?苏导大方,报工伤能加钱。”盛华灼道。
“哎呦哎呦,头好像是挺疼的。”群演朝盛华灼呲口大牙,欢欢喜喜去报工伤。
盛华灼躺下继续忧伤。
工作人员忽然喊:“沙尘暴来了,所有人撤离!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