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言罢,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捧出一个用报纸包好的方砖,打开,一色水的大青皮,初步估略一下,起码五万块。
郑校长,是这样的。你是什么案子?有的官司代理费用,要不了这么多,当然有些经济合同案子,也可能不止这个价。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案子。
我其实没有什么案子,只是想要顾律师手上的一样东西。
郑校长,你这么说,我更糊涂了。我们之前素不相识,我实在想不出,手上能有什么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顾律师,你也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代理了谢宏斌讨要工程款的案子。谢宏斌把我们清水中学和天龙建设公司一起告上了法庭。
是啊,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谢宏斌告的是你们学校,又不是你个人。再者,你是副校长,不是法人代表,所以,基本上与你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顾晓雅一推二三五。
话是这么说,但是,谢宏斌前天晚上交给你一样东西,与我有天大的关系。只要你把它交给我,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郑纯泉把一堆钞票,推到顾晓雅面前。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郑校长。不错,前天晚上,我的当事人谢宏斌确实交给了我一些东西。
真的?在哪?
郑纯泉顿时兴奋得站了起来。只要顾晓雅承认东西在她这儿就好,总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我不能把它交给你。两个原因,一个是主观的,一个是客观的。
顾晓雅理了理头了,坚定地说。
主观原因,是我不想也不能交给你,因为,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这么做。保护好当事人的隐私,是一名律师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更何况,是当事人委托我打官司的证据?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就不配做一名律师。以后,还有哪个当事人还敢信任我啊?你这是要断我的饭碗啊,郑校长。
顾晓雅说得义正辞严。开玩笑,做律师的,没点口才,怎么当得了律师啊?
顾律师,你说得对,可是,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我、我---
郑纯泉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再重要,也谈不起来。原因就是,客观上也给不起来。
为什么?
郑纯泉不死心,进一步追问道。
唉,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那天晚上,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飞车抢夺。我随身背的挎包,被两个戴着头盔的骑摩托车的家伙抢去了。现在公安部门正在破案。唉,真倒霉!你看我头上撞了个大包,到今天早上才消了肿。
顾晓雅让他看了看自己头部。郑校长看了一眼,那里确实还有点淤青,破损的皮肤,还结着痂呢。
这么巧?
谁说不是呢?郑校长,要不是看你一脸的斯文,又是一校之长,不然,你贸然来找我要东西,我都怀疑,是你找的人干的呢。
顾晓雅半真半假地说。事实上,她也怀疑是郑纯泉找人干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你如果这么和公安一说,我就麻烦了。你们律师说话做事,可是要讲证据的哦。
郑纯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妈的,都是什么人哦,偷鸡不成,蚀把米倒不要紧,要是反被鸡啄一口,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这个小丫头,看上去,比他们学校的高三女生,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这么伶牙俐齿,油盐不进的呢?
自己学校的那些高中女生,自己只要稍微做点工作,还不是什么事都听他的,什么事都肯干?上大学与不上大学,就是不一样啊。
但是底下顾晓雅说出的一句话,又让他如同坠入了云里雾里。只听顾晓雅说道:
我就想不通了,就几个证人的证言证词,又没提到你,跟你有个什么关系啊?至于你这样吗?
什么?就这些?
郑校长又惊得站起来。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刚哥交给他的那个包里,就有这几张纸,都是谢宏斌的那些材料商和手底下的农民工,向谢宏斌要账的单据,以及部分证词证言。
你以为是什么?我跟你说这些,都违规了,事实上。
没有笔记本?
郑纯泉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笔记本?
顾晓雅一脸的懵逼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