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办公桌径直向前撞了过去。
那汉子将身一闪,办公桌贴着肚子,撞向了墙壁。只听得一阵桌脚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桌上的台历和烟灰缸,散落了一地。
周进不等桌子平稳,已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走到那汉子面前,两眼瞪着他,然后,在才停稳的办公桌面上,挥手一拍。
只听得啪的一声,原本虽然陈旧,却很坚固的办公桌,竟然在这一掌的拍击下,四分五裂,散架坍塌了。
几个村民,包括一旁的陆德航,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几个人的名字,我这都收着了,以后要找你们,也很容易。来,老陆,明天带人核实一下,实地走走线,看看他们家都住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去认认门,也别空着两手去,带点礼物啥的,实在不行,去买几罐八宝粥。万一,他们家里有个老人,或者孩子啥的,这玩意儿,他们都喜欢。”
其他几人什么反应,陆德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听了周进这话,心尖儿都有点发颤。
特么的,这话怎么听着全是威胁意味的?
古人说,江湖道义,祸不及家人。你这是不讲武德啊。
还总经理呢,特么的怎么比土匪还土匪呢?
“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一声,让他自己来找我谈。他在背后做缩头乌龟,拿你们当枪使,最后,受罪的,一定是你们。好吧,记住我的话,都回去吧。”
周进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名与他叫板,名叫温义方的汉子,往外推。
因为他是这几个人的头。
那温义方也还是有些蛮力的。但是,在周进的推搡下,竟毫无还手之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周进的力道下,退出了办公室。
其余的几位,也只得跟着退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温义方还想负隅顽抗一下,要不然,就这么走了,回去似乎不好交代。
周进可没心思与他扯皮。突然两臂使劲,竟将那温义方拎了起来。
两脚悬空的温义方,失去着落点,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你要干什么?”
自己也是一两百斤的汉子,竟被人用手拎着,而无所使力,心下不禁惊骇莫名。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周进拎着他走了两三米,然后,才松开手,把他放下,扶扶正,还替他理了理被抓皱的衣裳。然后才说道:
“你们把我们公司停在院子里的车辆轮胎放了气,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下次如果被我抓到,打断你们的腿!如若不信,你们尽可以来试一试。”
声音虽然不大,但,这几个人听在耳里,却是极具威严。
他们退出去,差不多有点抱头鼠窜般的狼狈。
一旁的陆德航,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特么的,就这么走了?
我整个一上午,就被他们耗在办公室里,什么事都做不了,哪儿也去不了。中午,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吃盒饭,陪着他们抽香烟,好话都说尽了,缠得自己头都大。
事实上,他自己也是个狠角色。但是,初到一个地方,什么都还没熟悉呢,也不敢抖威风,只能忍着。
更何况,来庐州之前,梅春竹就告诫过他,要低调低调,尽量不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万一失控,惊动警方,一深究,可能会坏菜。
防止扯出荷花带出泥。
毕竟,屁股底下一裤子屎呢。
按照他的个性,肯定是摇人打一架,以前在运江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一是手下没人,老关系都在运江呢。第二,也是真的不敢。
所以,今天,他才耐着性子,与这几位虚与委蛇。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什么关系都没建立起来前,是龙,也得盘着。
梅春竹跟他说,到了庐州在做生意,成立一个新公司,将请一个叫周进的小伙来做总经理。他当时心里是有点不服气的。
怎么都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非自己莫属。
周进他也没见过,但这个名字,他在运江也有耳闻。对于他的事迹,也并不陌生。但是,他想着,毕竟只是个小伙子,毛还没长齐呢,怎么能做自己的上司呢?
梅春竹和他解释了半天,答应让他做分公司的总经理,心里才有了些许安慰。
不过,今天看到周进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其土匪流氓程度,比之以往的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替旧人啊。
陆德航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尽管他才40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