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灿,就是昨晚负责演戏栽赃的那个女子。
张振声听到这里,就不吱声了。自己以前做的事,很多是为了某种目的,采取了某种手段,确实经不住推敲复查。尽管大多得到了领导的某种暗示,但,现在领导肯定不承认也没办法。这锅,只好自己背。
过了一会儿,他才嗫嚅地说道:
“但是,就因为此事开除我,砸掉我的饭碗,下手也太狠了。这个处理太重了,哪怕记过记大过呢?”
赵所长听他态度软了下来,心里一松,又接着宽他的心:
“现在这事儿,可能还有缓。虽然是会议决定,但,毕竟目前还没有行文。市局领导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顶真,没好处。另外,我也想了个办法,明天,尤局长和我要去当面向那个姓周的道歉,你也去,争取他的谅解。人家谅解了,不追究了,我再向尤局长申请申请,让他到市局游说游说,可能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处罚了。你说,是不是?不过,振声啊,咱先说好了,这事儿,我们一起努力,最后成与不成,我不敢打包票。如果最后没成功,你也不要记恨哥哥我,好不好?”
应该说,赵所长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特别是笼络人心,很有一套。他一通入情入理的分析与解剖,张振声已经彻底地被他说服。
成与不成,张振声最后都不大可能再记恨他了。虽然当晚,就是他亲口向自己和苟伯文布置的任务。说是想办法,把那个人带到所里来。
以前这事儿,做起来轻车熟路,从未出过差错。
但是,这一次,马失前蹄,沉沙折戟。
那个王灿灿,是北方某省的,外地人,现在是苟伯文的相好。以前在娱乐场所做三陪,经常被抓。一来二去,竟与所里好多人混了个脸熟。后来,所里利用她钓鱼搞创收,也算是有功。苟伯文经常用她作鱼饵,渐渐地,两人就不清不楚了。反正,有类似的行动,都是她充当临时演员。当然,张振声自己,也没少吃过她的豆腐,少揩过她的油。
“哎,这事儿,暂时不要和苟伯文说啊!”
临走时,赵所长特意关照了一句,张振声秒懂他的意思,心里竟感到了一丝温暖。看来,昨晚上的锅,要全部甩到苟伯文的身上了。
会哭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对于要被开除的境遇,自己闹一下,争取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但是另一个处警的当事人苟伯文暂时就顾及不到这事儿。
他正被脚上的伤,折磨得痛苦不堪呢。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扭了脚筋,贴张膏药,抹点红药油什么的,休息休息,就可缓解。却没想到,到医院拍了片子一看,竟是脚踝脱了臼。
当晚值班的是一位年轻的医生,经验不足,动手给他复位,奈何,一通折腾,效果实在是不理想。
再次拍片,好像是复位上去了,但是,苟伯文却感到更加疼痛了。
那种又疼又胀又酸的感觉,交错传来,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止疼药吃了许多,不见效果。后来,还打了杜冷丁,也无济于事。不到一天的时间,人竟憔悴得脱了形。
到了晚上,赵所长向他通报市局的处理决定。
“伯文,这事儿,雷市长追究起来了,没想到,那个姓周的还录了像,惊动了市委居书记。市局要求严肃处理,可能要委屈你一下呢。哎,我这个做哥哥的,可能也自身难保,更别提保住你了,兄弟,我对不住你啊!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
按照正常的思维方式,苟伯文应该要问一句,我将会受到什么处理?但是,他脚上疼得厉害,脑子里都被疼痛的感觉塞满了,实在没有精力没有意识去追问这件事了。
此时此刻,止住脚疼痛才是大事,其余的,都可以忽略。
他这一忽略,就只能背起所有的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