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爹脸红了?”江未已关注点清奇,碗中的饭不知不觉巴拉完,她暗想这故事还挺下饭的。
“我说了这么久,你就听到我有没有脸红?”江晚舟佯装生气。
她缴械投降:“不敢不敢。阿爹生来就好看,若是一脸红,定是跟抹了胭脂般,更好看。”
言毕,她又问:“我真的跟她很像么?”
江晚舟悄咪咪伸出魔抓,在江未已腋下挠痒痒:“才不像,哪儿有你这么混的?!”
江未已痒得哈哈大笑起来,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阿爹你使阴招,不讲武德!”
江晚舟见大伙都吃完,便麻溜地去收拾。
她一抹鼻子,突然喊道:“阿爹。”
“嗯?”
“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哦。”
“阿爹~”
“就是叫叫我?”
“嗯。”她笑起来眉目如画,鼓着腮帮子十分喜人,“我就是觉得,好开心。”
江晚舟一摸她的额头,喃喃:“没发烧啊。”
她眼眸子晶晶亮,嘴角止不住往上翘,像是吃了蜜似的。总觉得今日的阿爹更美了些,像是初旋的莲花,温柔无边。她暗戳戳想,才不要把这么好看的阿爹拱手相让,要找个不知处,将阿爹藏起来的好。
肖叔抱着肚子,摆手道:“行了行了,您爷孙俩别腻歪了。”
隆春班隔壁有户姓贾的人家,据说从前是干倒斗的,一铲子下去斗没挖着,倒是挖到了矿,一家人也就靠这点矿过上了富足日子。
按道理说,隆春班跟这户人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门对门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好巧不巧,贾夫人十分中意的虎皮肥猫翻墙摔进了隆春班的院子,又好巧不巧,它哪儿都不摔,偏偏摔到了表演用的红缨长矛上。
长矛是软头的,扎在毛皮上不痛不痒,猫打了个滚翻下身来,只蹭下点皮毛。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不想却惹怒了贾夫人。
贾夫人不是盏省油的灯,这不,一大早的就在隆春班门前嚷嚷,非要隆春班给个交代。
“你们说怎么办嘛,这可是我的心肝!”
贾夫人抱着猫哭丧着脸。
怀里的猫掉毛处被小题大做地用白纱布系着,贾夫人颇宝贝地护在怀里,哄娃娃般轻轻晃着。
“都说了是意外,我们又没谋杀它。”江未已耸耸肩,“你自己不看好,还冤它乱跑。”
“要不是你们天天在这舞刀弄剑的,我的小玉玉怎么会受此重伤!”贾夫人一甩手绢,哀嚎声更甚。
“行了行了,你要怎么样吧?”
贾夫人立马止了哭声,像是专程等他们这句话似的:“这样吧,一口价,一条小黄鱼,你姑奶奶我就不跟你计较。”
江未已惊掉了下巴:“一条小黄鱼?你这猫拉的屎都是金子吧?”
贾夫人见班里人一脸不乐意样,立马搂着猫哭丧:“诶呦,我的心肝!”
得嘞,搞半天,她就是来讹钱的。
江晚舟闻声而来,也束手无措。
正争执不休时,隆春班们旁忽然稳稳当当停了辆福特车,车身刷得黝黑发亮,车头悬着的两个大灯泡,如同睁着的眼睛,只是虚虚向贾夫人身上一扫,便吓得她立马噤声。
这车子江未已认识,是从美国进口的洋车,价格不菲,能坐上这种车的人,非富即贵。
有洋车进三尺湾,这可是件大事,不少街坊从门窗里探出头来,好奇地打探来者是何许人也。
须臾,车门“砰”地一声打开,迈下来一只穿着小高跟的脚。
眼神往上一瞥,便望见一位笼着面网的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