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消散,阴霾散去,眼前的景象猛地一个扭曲后,又恢复成破败的院落。
“这地方太邪门了……”江未已往张怀瑾身上缩了缩。
张怀瑾笑她胆小,扯着江未已艰难地向前走去。
“私房在那边儿。”江未已发现张怀瑾并没有向“三进”的私房迈去,便伸手一指,好言提醒。
“我娘不住在私房。”张怀瑾道。
“不住在私房?”江未已好似听到了惊天消息,“那住在哪儿?”
“偏院。”张怀瑾道出这么二字。
“为啥呀!”江未已从来没有听过叫女主人住偏院这么荒唐的事儿,任他娘只是个妾,也不该连私房的门都入不了。
“因为她是个戏子。”张怀瑾叹息。
“凭什么瞧不起戏子呀?她再怎么身份地位好歹也是张家二奶奶!”江未已直嘬牙花子。
他们边说边往偏远走,走着走着,江未已忽然怪叫一声。
“嘿呀!”
“怎么了?”张怀瑾心中一紧,连忙回头去看江未已。
江未已弯腰,在地上拾起一枚大洋,往衣服上蹭了蹭,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声:“嘿呦呦,没想到在这儿都能捡到袁大头。”
张怀瑾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见是这么个始末,不禁往江未已身上不轻不重地砸了一拳:“瞧你你那财迷样。”
江未已突然有些怅然:“想当年,跟着商老板上街,也能捡到几枚袁大头。”
张怀瑾在前面走:“现在可不是逛街,这儿也没有商老板。”
江未已只是在后面笑。
偏院门口,符纸层层叠叠一路蔓延至大门处。
说也奇怪,偏院又不是独立的院落,却加装了大门,门阀处向外,像是特意想要锁住里头的什么东西。
张怀瑾来到大门前,推门时竟有些犹豫。
门锁早已生锈变脆,轻轻一扯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大门“吱呀”一声向里打开,尘埃满天。
江未已先一步踏了进去,只见里头布满符纸与八卦镜,种种迹象都像在无声地诉说:这是一个凶险不详之地。
张怀瑾却有些动容,这里尘封的是娘亲同他“一起”度过的童年。
院落墙壁上囧怪的小人图,柱子上一道道记录身高的划痕,跳跳蛙与小汽车翻倒在地,房间内还没来得及织完的衣裳,全都原封不动地尘封在这儿,如同时光按下了暂停键。
江未已拿起桌子上的跳跳蛙,上了发条,跳跳蛙使劲蹬着后腿在她掌心跳跃。
“你小时候还有这些玩意,真逗。我小时候可什么玩具都没有,跟铁头在田里光着屁股玩泥巴。”
江未已把跳跳蛙丢给张怀瑾,张怀瑾连忙伸出右手接住,跳跳蛙在他手中蹬了两腿便停下。
江未已舔着虎牙若有所思,望着张怀瑾“嘿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