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烧了,翠丫亲眼看着它起火的。”翠丫灰头土脸地赶回来,安抚柳半卿。
柳半卿正要舒口气,忽然感觉脚下一硌,低头一望,《盘中簪》竟完整无损地出现在地面。
这下不止是柳半卿发毛了,连翠丫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这这......”翠丫花容失色,“见鬼了。”
往后的几日,无论翠丫往把《盘中簪》扔了、烧了、撕了埋了,不出一日,必定完整无损地出现在柳半卿眼前。像鬼魂一样,缠着柳半卿不放了。
柳半卿实在被《盘中簪》折腾得神经衰弱,心力交瘁,身体消瘦不少。张客卿看着也心疼,问她近日来是否有烦心事,柳半卿死也不说,张客卿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
某夜,柳半卿独自走在张家陈列室。 陈列室里摆放着古董罐子、钟表、洋酒、陶瓷器种种,均整齐地码放在玻璃展柜中。
陈列室灯光十分昏暗,仅由入门处高悬着的一盏煤油灯提供光源。
灯影绰绰,鬼影飘飘,柳半卿缩脖端背地走过高大的站台,脚步趔趄,冷汗迭冒。
用饭时张润月说想喝红酒,下人闻言,便抬脚想去拿,但张润月不让,说是张家不养无用之人,偏点了柳半卿。柳半卿不想让张客卿为难,再说拿瓶红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点头应下。只是没想到,陈列室竟是这么个鬼地方。
她匆匆从酒柜上拿下一瓶红酒,灯影透过玻璃柜照射在墙壁上,十分骇人。灯影忽的一个扭曲,小灯团猛地放大,柳半卿惊呼出声,连忙往门外跑。
柳半卿疾如旋踵,大汗淋漓,门边悬着的煤油灯却离她越来越远,通向门外的路遥远得没有尽头。
“喂!有没有人!”她疾呼,陈列室却空旷无比地回荡着她的尖叫,身边飞速掠过的展柜高耸得可怕,一时间显得她渺小无比。
她往灯光处拼尽全力地跑,昏黄跳跃的烛光终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艳......
柳半卿终于停下脚步,看见眼前的一幕,刹时间所有气力从身体抽离,她像一具被吸干血的躯壳,无力地瘫倒在地。
光源处是一个玻璃展台,展台上端正地放着《盘中簪》。
“别追我,别追我!啊!”柳半卿从梦魇中挣扎起身,全身虚脱无力,冷汗浸湿了被褥,整个人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