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模样比江未已大一两岁,上身套着宝蓝夹克,白色长袖内搭,黑裤黑鞋,穿得很是清清爽爽。那人黑着脸,手有些不自在地按在膝盖上如坐针毡,颇有些格格不入。
“行,你俩聊。”小厮收了水牌子碎步走开了。
“你口中的逍遥快活,指的就是这些?”
张怀瑾拧着眉,不自在地坐在条凳上好半天,终于拉了拉江未已的衣角问道。
彼时江未已正在嗑瓜子儿,晃着脑袋有滋有味地听台上的戏,感觉到张怀瑾的动静,颇神秘地凑前去说:“我跟你说啊,这儿的爆炒牛河老地道了!手艺都赶上我爹了!”
张怀瑾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片刻后,小厮吆喝着端着两碟牛河走来,牛河辗转上桌,香气四溢。
江未已从筷筒里抽出两副筷子,递了一副给张怀瑾,自己低头猛吃起来。
张怀瑾却兴致缺缺,筷子拨了拨碟中的河粉,夹起一片放嘴里抿了抿,浅尝辄止。
“你跟这些人很熟?”
“可不嘛!”江未已嘴中塞满了河粉,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我经常来这儿找商老板,自然跟这里的人混的熟。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喜欢我,说我机灵,嘴又甜,都缠着我给他们唱戏呢!”
张怀瑾上下扫视着这烟花之地,放了筷子,低声好言相劝:“这乱的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不安全。”
江未已正想反驳,不远处一位袒||胸||露||乳的女郎摇曳地穿过桌与桌的间隙,纤纤细腰扭动着,引得桌上人好一阵艳羡。
女郎与掠过的男女调笑着,并未过多停留,径直向江未已这边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江妹妹么,我可想死你了~”女郎溺爱地掐着江未已的脸。
女郎的香水味本就浓烈,张怀瑾与江未已本就坐的很近,加之女郎如此动作,香水的气味更是刺鼻地扑面而来,张怀瑾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挡在鼻子前嫌弃地往后挪了挪。
女郎察觉到张怀瑾的动作,玩性大发,收了江未已脸上的手,颇好玩地凑到张怀瑾跟前,纤细的手指勾着张怀瑾的耳廓,呵气如兰道:“这是哪位小公子?面生的很。”
张怀瑾躲开女郎的手,眼神不受控地往女郎雪白的胸脯上一瞥,耳根子一红,连忙移开视线。
女郎轻声笑了一下,第一次见如此纯情的小公子。她好玩儿地凑得更近,手自来熟地搭在张怀瑾的肩上。
“小公子模样生得真俊,只可惜……”女郎拖长了声音,缠绵的眼神往张怀瑾身上游移了一阵,嗤笑道,“这可惜,身子板小了点儿……”
张怀瑾闻言,本就通红的耳根此时能滴出血,他又羞又恼地瞪了女郎一眼,拨开女郎的手坐得更远了些。
张怀瑾就是壶煮沸的水,若是还不关火,下一秒便要爆沸。
“行了行了,他面皮薄,禁不住逗的!”江未已连忙叫停。
女郎收了玩兴,挽着江未已的手臂奚落道:“你这小公子还真纯情,若是换了别的男人,见了我都迈不动腿。我再唤上两句啊,指定倒在我的温柔乡里不知天南地北了!”
女郎刮着江未已的鼻子:“听了这么多年的秦腔,还是数你的侧美案最好,你若是无事来,姐姐房中……”
江未已听到这儿,明白了女郎的意思,眼神往一边的张怀瑾一瞥,抱歉地道:“对不住啊,我今日有约了。”
女郎见状,悻悻然地收回了手,背过身去。
“行,小公馆待久了,总还是要去陪正妻的。”
江未已听出了话里头的意思,怪女郎乱开玩笑,紧张地往张怀瑾那边望了眼。
张怀瑾耳力好,自然听见了女郎的话。他愤愤地瞪了女郎一眼,牵起江未已的手便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