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星暗瞪一眼春明,没用的东西,还想让这小太监来控制亓舒,结果自己去了趟慎刑司出来脑子不灵光不说,亓舒如今还因祸得福清醒了。
然而春明没看到皇后的脸色,她早在叶倾星声音出现的瞬间跪伏的更低,已经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亓舒也随着众人看向叶倾星,默默的没出声,但看他眸底思索的神色,想来应是在判断来人的身份。
许太医只好继续充当说明书,跪拜完叶倾星后得了准许,与亓舒道:“这位便是皇后娘娘,是殿下的母后。”
叶倾星也在盯着亓舒看,想找出和从前痴傻时候的不同之处,但看了几圈,除了眸底情绪更丰富了些外,还是那般沉闷。
便是养在名下做个贴心的儿子都只会惹人心烦。
尤其是那张脸,就算清瘦,轮廓中也能窥见到明绾的影子,更是让人触景生恨。
“母后?”
亓舒眨眨眼,和缓了几分态度,看起来当真是见到了亲人后想要与皇后亲近,然而皇后却并不如何愿意和亓舒假意磋磨。
就算是清醒了,亓舒背后无甚根基,在这深宫中仍然不值一提。
“舒儿,醒了就好,这次是你三哥他们做得不对,玩笑开的过分了些,本宫已经罚了那几个孩子禁闭,而今你意识清醒,也算因祸得福、否极泰来,待你彻底痊愈,本宫亲自为你办庆贺宴,到时候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往后还是和从前一样,兄弟和睦才是。”
叶倾星的态度公事公办,亓舒本也不想勉强自己去与她虚与委蛇,点了下头,“是……”
叶倾星看亓舒如今对话还算流畅,只是有些措辞不明,想了想,还是问了,“这小太监……你还记得多少?”
真的丢掉这颗棋子,皇后会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功亏一篑了。
顾晓晓更有理由在背后笑她愚钝。
亓舒目光扫过春明,抬头看向叶倾星,“他说……是我的太监……”
那一眼过于无动于衷,叶倾星只得作罢,算了,清醒了也不是不能继续来日方长,好歹这小太监是被调教过的,浪费了可惜,总归她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就留在亓舒身边吧。
“罢了,你既然醒了,往后身边只一个太监实在不妥,母后之后再选些宫人送去照顾你。”
“是。”
言尽于此,叶倾星没什么想和亓舒说的,乜了眼春明,又给了旁边知梦一个眼色,敷衍的留下一句让亓舒好好休息,就带着屋里的宫人匆匆离开了。
天色已亮,许太医顿觉老胳膊老腿哪哪都僵硬,虽然皇后没说,但他明白,亓舒还得再观察观察,又给把了遍脉,确定脉象平稳后,和亓舒说了告退只留下许钧继续在这盯着继续煎药,自己则先回了太医院,打算补个觉。
压力与风险的职业太高危了,还没有机遇并存,这活谁爱干谁干。
许钧本想和春明再说说话,这地方他也不熟,想问问他能不能找个房间休息,还没来得及就见春明被皇后身边的宫女给叫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和亓舒。
许钧从前虽跟着爷爷来给亓舒远远的看过几次病,但要说交集可是一点儿没有的,不清楚这位的性格,他只得谨言慎行,行了个礼后主动退出了房间,守在院子里数数等春明回来。
春明?
居然是叫这个名字吗?
挺好听的嘛。
数着数着,许钧忽然摸着胳膊打了个冷颤,这小院子早前不显,现在人走空了,热气儿也像是被带走了一般。
他默默的往煎药的小炉子凑近,抱紧自己。
亓舒腿不能动,屋子里的宫人走时也像是忘记了这一点,在春明走后,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亓舒低头,手里握着的茶杯边沿因为巨力,裂了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