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舒眸光定定落在那截白嫩手臂上,刻字歪歪扭扭,黑色的笔迹让两个字看上去很是可笑,破开的皮肉已经凹陷长好,隔着线条趴在外面,像一堵壁垒,护着里面两个扭曲的字一样。
那是他的名字。
指完了字,春明重新抽了一条黑色的细长布条,缓慢的顺着将布条缠好,将这两个丑陋的伤疤大字挡住。
宫里要求颇多,下人也讲究衣冠整齐、容体完好,身上带疤被视为对自身与父母的不敬重,是为被厌弃的人。
这也是慎刑司太监,没敢在春明的脸上做文章,就是黥面也选的手臂内侧的缘故。
三皇子下令送她去调教,但春明毕竟明面上是皇后的人,那吴公公交代的清清楚楚,只做规训,不能害命,她后面还用得着。
“好了,殿下,头发干差不多了,还是早些睡下,明日白天还有的费心呢。”
春明撩了一把亓舒的头发,明天宫宴,刚刚亓舒沐浴完,身上香喷喷的。
昨天夜间的刺杀凶恶非常,后面俩人各自坦白,春明心中,殿下还是那个殿下,反而是更好了的殿下,自然没有再推开亓舒的道理。
殿下愿意亲近她,何尝不是对她的认可?
关于昨夜的刺杀,春明没打算告诉皇后,先不提他们俩是如何在能夜闯皇宫的歹人手下完好无损逃过一劫的,就皇后对亓舒的态度,春明觉得说了的意义也不大。
难道还能指望皇后会派人保护他们吗?
没得惹人猜忌的。
不过刺客的夜袭也让春明产生了些紧迫感,从前只听得些没规矩的下人讨论东宫进了刺客,有时被抓有时被逃,那时候便觉亓舒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真的遇见了,春明却只剩下惊骇。
那是实打实的搏命狂徒,手中的刀剑擦得锃亮,为取亓舒性命而来。
昨天那刺客稍显惜命,但不能代表之后的刺客也这般,骗骗便能躲过去。
她现在的能力实在是太弱了。
突破神功二重时,春明发现自己才八岁就已经与常人不同,力大不说,体内的内力给了她莫大的自信,让她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在这深宫里下人中是独特存在的。
从前只盼着在这宫里好好活到二十五岁出宫,有着系统的帮助,想来是不难的,直到这次她入慎刑司受无妄之灾、直到深夜刺客来袭亓舒藏身于黑暗角落,她总算明白只是活着或许不够。
她不想要自己和亓舒的性命再随便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春明掐灭了长明珠,将亓舒瘦小的身板往怀里揽了揽,亓舒体寒,每次都怯怯的想要和她贴的很近,近到有了压迫感的时候,春明都会察觉到亓舒的心情变好。
只是抱紧一些,亓舒能稍有些许安全感,春明没有拒绝的道理。
“殿下,睡吧,今夜应当不会再来人了。”
东宫防守敷衍,不代表皇宫都是如此,昨日那刺客已经摸到了亓舒的所在,又惜命,下次再来定是会做好万全之策,在这之前,想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一夜无梦,第二日春明晨光将熹时便醒了,将亓舒用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后,春明起床只着一身单薄寝衣,运起全身内力,背着根两人合抱粗的木桩沿着昭阳殿跑起了圈。
直到将身上全部力气都耗光,她才停下脚步,扶着墙喘气,内力在重压下浮现又消耗,使得春明也气喘吁吁,但春明脸上却挂上了一道舒心的笑容。
很清晰的身体被打开到极致的感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神功里面包含了一套炼体的搭配身法,其中有八十一种极其蹩脚的姿势,二重的春明做起这些身法来只能说尚有形,但不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