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
已经过了变声期的亓嵇,一张嘴便是朗朗脆声,和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都是那般正经光明的公子模样。
“大哥,此行可还顺利?临安水患可解?”
和他们这些还在文渊阁上学的皇子公主不同,亓嵇是晟帝还只是王爷时就出生的长子,虽不是嫡子,但也是仔细培养的,而今才十四岁,就已经入朝能够旁听政事,这次还得了个外出入民间体察民情,视察水患的职责。
有了实职的皇子在实际地位上也隐隐有些不同,就是亓泰亓靖等心高气傲的,也抬手朝向亓靖作揖以表敬重。
至于有几分真心,谁又在乎呢。
“还好,我西凌国盛民安,全仰仗于父皇的英明神武。”
亓嵇避重就轻,没谈及此行到底如何,与亓栀温和说完话,跟着坐到了亓舒身边小桌后。
因为离得近,春明朝向亓嵇又磕了个头,唤道:“见过大殿下。”
心累,春明如今才终于明白,当初在少监局时,掌事太监看他们一个个不受教化时感叹的那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月前她和亓舒那几乎隐世的生活,终于彻底画上了句号,倒是她忘了,这皇宫里,是不存在真正的隐形的,之前他们只是被人忘了,一月前亓泰的刁难、亓靖的借刀杀人,通通只是一记鞭策,让她早日看清这个真相。
亓舒也跟着看向亓嵇,这位他有些印象,从前亓泰等人合众欺负他时,偶尔被亓嵇撞见,他还会严肃的指责亓泰等人,如此行为让兄弟生隙,让自己性格冒然,是为不善。
“大哥。”
此人仗义执言过几次,除了换回亓泰等人的表明服从外,给亓舒带来的只是事后更加过分的折辱。
“嗯,六弟,听说你清醒了,如此甚好,大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亓嵇低头在身上看了一圈,最后将腰间系着的一根玉佩解下,递给亓舒道:“这枚玉佩是前些年在敦睦庆典上侥幸得来的,其上浮雕了一副双鲤衔珠,寓意甚吉,大哥希望往后六弟能一路顺遂,平平安安。”
亓舒盯着玉佩看了几许,才慢慢抬手将玉佩接过,回了亓嵇一个甜笑,“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春明早在亓嵇开口前,在亓舒的示意下跪好了姿势,此刻见亓嵇给亓舒送礼,寓意又很好,亓舒收礼也很开心,一时不由有些感动,她家殿下终于有亲人愿意亲近了。
太不容易了。
春明看的出来,这位大殿下确实清贫,身上这块玉佩照他的话来说,那是几年前庆典上赢来的奖品,跟着就戴了几年,出席这种宴会时,大家都会选择佩戴自己最珍重华贵的饰品以显身份,他能将自己唯一值钱的送给亓舒,真的和别的皇子公主不同。
春明心下高兴,在又来了人需要跪拜时,这次都适应良好,早早趴了下去,连埋怨都懒得去想了。
“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颜嫔娘娘……”
六。
不愧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是一个精力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