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舒在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也越发让亓泰等人觉得他便是清醒了,也是一个孬种,将面前这为他忠心耿耿的奴才忘了个干净不说,旁人都欺辱到他奴才的头上了,也不发一言,这何尝不是在按着亓舒的脸打。
然春明自己却还好,拜慎刑司一月游所赐,如今这些简直小巫见大巫。
就是她的殿下,辛苦了。
春明叹气,将手里的一张纸页叠好,再丢到面前的一只小腿高中间做封,两边可投入纸页的环脂玛瑙笼中。
丢完了纸页,春明转头与身侧的亓舒碰了碰额头,“殿下,莫要为奴才情绪波动了,您瞧,奴才又多了一张寄望单子。”
春明笑着,不忘抬手将手心覆在亓舒额上,相处这么久,渐渐她也察觉出了些异样,比如亓舒的毒发,从前只是每月不定时发作一两次,但现在随着亓泰作弄她的行为,亓舒往往事后心绪不平,也会引起他的毒发。
她只是身体受些苦难,那些苦难又如何去与亓舒的毒发做比较。
就像今日,亓泰命春明举着一颗果子跑动,他以果子为靶,射箭吓唬春明为真。
她总不能真的将全部箭避过,最后还是被两只箭扎进了大腿和手臂,刚刚上了药,眼见着亓舒眸光深沉,春明忙取了纸页写寄望单。
这东西是她提议的,未来还长,今日这样的情况,在皇宫里,总还不知会有多少年月,他们尚在蛰伏,为了日子更有些盼头,将仇恨铭记,她受罚时写一张,亓舒毒发时写一张,不知不觉,玛瑙笼里也起了一层薄薄的底。
寄望单是属于他们的又一个秘密,上面专属写着各自对对方的所求所愿。
“殿下,不若想想近些日子的好事情。”
说起这个,春明的笑容都明媚了些,“十二殿下已将新胭脂的配方交予了奴才,这新胭脂粉质细腻自然,颜色多样自带芬香,奴才悄悄卖了些出去,果然可行。”
十二皇子亓遥,贤妃不被重视的三子,当初春明教了他草编,他便自己研究编了一座宫殿出来进献给贤妃,隔天却蔫头巴脑的耷拉着。
春明私下打听后才得知,贤妃非但没为亓遥感到满意,还将亓遥给训责了一番,说他不务正业,就是这些杂念害的他学问不成,礼仪不就,文武皆废,丢尽了贤妃的脸。
于此,特别勒令往后禁了亓遥的足,不许他再随意踏入金华殿,待他那小弟弟出生后,再考虑解禁的事。
学问不通的亓遥和他另外两个心思深重的兄姐,三子越是对比越是伤人。
人的感情总归是有限的,贤妃如今更是有了身孕,大有亓遥练废,再开一个小号的意思,亓遥这颗木讷蠢笨的孩子舍了便就舍了。
春明得知了后,心下对亓遥很是愧疚,若不是她冒然多此一举,亓遥也不会满心期许如梦幻泡影被击了个干净。
加上和这位小殿下一同在歪脖树下日日罚站的情谊,亓遥慢慢似乎也放下了贤妃的关爱,跟着春明挖掘出了不少自己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