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春明的骑术,就像他们也从不关注亓舒的射艺。
亓舒武功学的是慢,但那也只是因为他半身残疾,才耽误了他的进程。
这手臂上的功夫,他练的可不比任何人差劲。
但这些人,仅仅凭借亓舒残疾,便给他定下了个武艺废材的名头,这点子忽略总会适得其反燃起熊熊烈火反噬己身。
“准备——开始。”
武师傅手中哨声一落,场上众人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向那个自己盯了很久的方向,跟着才看清,那里哪有什么人?
原来刚刚哨响后的那阵黑影是春明驾着马冲了出去。
“愣着做什么?追啊。”
亓泰眉尾浅抬了下,眼底兴味丛生,腿下使力,他身下的马匹便也如离弦之箭循着春明的方向疾冲而去。
身后的各世家子弟也纷纷怨声载道,但还是不得不驾马跟上。
大家一起动起来后,就有不怎么顺眼亓泰和亓靖的人,不愿意随大流,倒是真的选了对向,将手中箭矢射出,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前面的靶子跑的飞快,满场绕圈跑,几次几个险之又险的侧翻,让后面的人也呼吸高高提起,心脏重重落下,既想看到些什么,又忍不住担心真的出现意外。
供这些贵族子弟学习马术的武场场地很大,春明放心的纵马跑在前面,远远的回头看那些人追不到自己气急败坏的各方丑态。
她咧嘴正要勾唇笑,斜前方却横出一支箭疾速而来,避无可避,关键时分,春明手下蓦地用力,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同时高高抬了前半身,春明与亓舒也被带着往上走,那只箭从马儿身下穿了过去,砸在了后面一位公子箭头,带着那人手臂瞬间酸软,抓不住缰绳,整个身子都往后仰倒。
春明没空回头看别人的笑话,制着身下马快速稳住身形,抬眼看去,马场再大也有边际,许是看出春明打算兜圈子来消磨他们的精力,亓泰先一步绕到了她前方。
随着亓泰的到来,渐渐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后面那些人也将要追上来。
春明定了定神,双腿夹紧马腹,左手圈着亓舒的腰,右手狠狠一扬马鞭,马儿刚撂下前蹄,被这一道刺激的很快往前奔跑起来,且看这架势,她是抱着不躲不闪直冲上去的想法。
春明不退,亓泰冷冷勾唇,他又怎么会怕。
他亦不动如山,在亓泰身后的人瞧见来势汹汹的马匹,胆子小些的已经悄悄驾着马往旁边侧去。
对那自寻死路的小太监佩服的不行。
果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被亓泰折磨了几年,这小太监的精神也终于不正常了。
大家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常年被无故针对能这么淡定,现在倒是放心了。
不过这代价是这小太监的性命,有些可惜了。
以后怕是再也看不见这小太监被亓泰刁难的场景了。
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亓泰,毕竟西凌年轻一辈体术第一人,就算是被马儿冲撞出去,说不定受伤更严重的会是那匹马。
而春明,企图纵马行凶,这次可算叫亓泰抓了个正着,处死她的理由都终于合情合理了。
众人只见亓泰抓着马鞭的手骨节突出,显然已经运起了气,待那马儿冲到面前,那鞭子不是挥在马脖子上就是那小太监瘦弱的脊背上。
总之,无论如何都只会是一场鲜血横流的场面。
有人已经先闭上了眼。
跟着,耳边传来了惊呼声,“啊……”“天哪……”此起彼伏。
马场高处一个遮荫的亭子里,亓遥手下的衣袖都捏出了裂缝,他也浑然未觉,目光牢牢锁在马场下一场无硝烟的对峙中,见春明无所顾忌的当即驾马迎向亓泰,更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亭子边沿,睁着眼睛一错不落的看着下面马场。
“小十二很担心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