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将亓遥绕的云里雾里,春明成功蒙混过去,前面人也落了座。
流芳台是归云城皇宫里的匠人打造的一处极具代表性的官方建筑,装修的华美非凡、贵气逼人,中间设有擂台,三层楼高,一楼观众席位在擂台四周,二楼的席位则被一道道断隔给分开,围坐在隔间中,能清楚看清下方擂台上的动静。
他们来的这一批人,俱是归云城顶顶富贵的,是以被流芳台专人领到了三楼,三楼是包厢,格外的大,跟着进去后,大家各自依着亲疏远近选了位置落座,一眼望去,白天诗会上的风云人物全都齐了。
倚着围栏一排还有空余。
亓舒是皇太子,在外面的时候,为了不堕天子威仪,亓泰与亓靖等人还是很给面子,让他居于中心位置,两人则带着女眷分别在左右落座。
他们坐下后,其余人也各自顺着往外坐下。
亓遥一直跟着春明搭话,不知不觉也到了中心位置,等大家落座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尴尬,好在春明及时给他拉了把椅子,让他坐在了亓舒身后侧方。
他这个位置有些突兀,但他年纪小,又是皇子,旁人不敢多说什么,亓泰与亓靖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亓遥在宫里的存在感,比亓舒还要低。
他们本就是寻个热闹才来的,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昏,流芳台早早的点了烛火照亮满堂,下方主持擂台的一男一女彼此撂下狠话,都在为自家楼拉票助威。
“呵,这清倌说的再好听,不也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妓子,如今倒是他们哗众取宠上了。”
有人在身后与身边人不屑讨论,春明听见了,余光瞥了那人一眼,复又收敛了眼睫。
上前给亓舒倒茶,落座后,亓舒昏睡了一路,这会儿又醒了。
在擂台正式开始前,有个讨彩头的环节,有几人捧着两个箱子上来,挨个的走过每个位置,路过的人都需要或多或少的丢些赏来支持自己看好的一方。
眼看着捧箱子的人马上到了近前,亓泰手里翻着茶杯,有些好奇,“大哥,老四老六,你们都看好哪方啊?”
他身边已经有下人在规整荷包,打算亓泰一声令下,便将赏银丢给对方。
那几个讨赏的人来者不拒,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捧着箱子往前一凑,笑盈盈的望着你,张嘴就是讨巧的好听话。
夸得人不给点儿都不好意思。
不等亓嵇亓靖开口,亓泰看向了春明,许是知道亓舒不爱说话,换成了他这么多年最爱找茬的对象,“小春公公,你瞧着,哪家更好啊?”
春明一脸懵逼,这么多大佬在,亓泰又犯病了。
亓泰这话一出,满场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春明这,之前只大概听说了个这小太监因为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外面人人嫌弃,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女人,脑子又不大好使,被太子给要了,反正是个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自己不少人也有拿随从发泄欲望的呢。
亓舒也就是身份特殊,加上他是不得不如此才会格外的引人注意了些。
这事说大了,是亓舒有断袖之嫌,太子断袖,国危矣;说小了,就是他的个人欲望需要发泄,就近办了自己的下人,亓舒自己床底间的那三两事,他又是个残疾命不久矣的人,做些什么,总归是该多给几分宽容的。
“本殿只是觉着,小春公公久居深宫,不通外事,问你的意见,或许会更加中肯些。”
也幸好,包厢里不少都是儿时与他们一同在学堂里听课长大的世家,倒是知道春明也是被亓泰刁难着长大的。
少数不明所以的人等身边人解释两句,也就明白了亓泰此举在从前只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