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什么?”
晴雪抠了抠耳朵,促狭的望着水仙笑。
“要是真的谢我,晚上带我去你家蹭饭吧,我在这儿可没有家了。”
后半句,晴雪脸上的假笑瞧着都低落了许多。
但水仙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晴雪是被他父亲带来景和门的,晴雪的父亲是位擅诡辩的谋士,曾经为谁做事她不知道,也只听说了个大概,似乎是与跟随的主子意见相左,被主子杀鸡儆猴,但晴雪他爹事先早有察觉,果断带着晴雪先一步金蝉脱壳。
之后父子二人一直在民间奔逃,后来实在没办法,当年做人幕僚时被种下的毒,多年得不到解药,再如此下去,看着年幼的孩子,刚好景和门在广纳天下有才之士,就试着去自荐了一下。
当时景和门求贤若渴,还真的通过了种种考核,得以进入这别庄得到许先生的医治。
但那毒早就刻入了骨髓,就是许先生也只能帮着缓解延长些许寿数,但能看着晴雪平平安安长大,加上在景和门住的久了,晴雪的父亲也终于放心,以后没了他,晴雪也能得到很好的庇佑,前些年一直在别庄里教这里的孩子读书。
在去年的时候,带着笑与晴雪告别离开了人世。
水仙闲时也被春明要求去学堂补补课,与晴雪的父亲认识,那是一位通体温和儒雅的伯伯,每次见了她,还会笑着夸她笑起来好看,让她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包袱,轻松一些。
当时,晴雪父亲离世时,她也在场,甚至可以这么说,别庄里不少人都来了,一起目送这位将最后全部时光都贡献给了别人的先生。
晴雪的父亲走时很安详。
水仙看着晴雪垂头丧气,忍不住嫌弃道:“好了好了,让你蹭一顿就是了,弄这么可怜做什么?”
跟着水仙目光投向前方并肩的两人,“再说,你哪里没有家了,有公子们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晴雪也看向前方亓舒与春明的背影,此刻春明正在与亓舒嘀咕谁家做的饭好吃,谁家媳妇每次都把饭烧糊,不由也笑弯了眼。
“是啊,何其有幸。”
旁边季伯笑眯眯瞧着俩人,神态与爱磕这二人搭档的春明一模一样。
水仙难得有些别扭,“季伯,晚上要一起不?”
季伯收回笑,挥挥手拒绝了,“不了,前些时候,我娘子给我添了个大胖小子,我得回家照顾我娘子。”
“还有我家那皮小子,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难堪大用,再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唉,再不上点心,只怕以后我这前浪就要赶不上你们咯。”
“季伯,您说的哪里话,您是跟着策公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没了我们,您在这儿的地位,都是这样式儿的。”
晴雪比着个大拇指,哄着季伯越发高兴。
“环环,你给我出来。”
春明手在袖子里扯,之前遇见了庄园里的小孩,环环就乘势钻回去了她的袖子,且怕的不行,蜷的很紧,春明觉得自己胳膊都要被这冷血的蛇缠僵了。
春明揪着蛇尾巴,好不容易将蛇揪出来,忍不住数落道:“瞧你这点儿出息,一群小孩子把你吓成这样。”
别庄里的孩子都很乖很听话的,不知道这蛇在怕什么。
环环委屈,那些小魔头在春明面前当然是怎么乖怎么来,它落到那群小魔头手里,却是怎么惨怎么来。
哼,主人一点儿都不能与它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