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是谁做的?”
春明与亓舒从来坦诚,此刻也就直接问了。
“是谁意义不大,你该知道,只是有人先忍不住,不过早晚的事。”
春明抿唇,没错,追究具体的背后之人确实无意义,他们都想亓舒死,这么多年了,从未间断,只是现在越发着急了。
“春明,只有我们真正站到了那个位置,才有掌握性命的权力。”
春明闭了闭眼,“嗯,奴才记住了。”
一味的温和与退让不会让人认识到自己过分,只会迎来更多变本加厉的手段。
她向来不与人为恶,如今却还是要更狠些才是。
这么多年,就是当年在慎刑司教育春明的老太监与那行刑的变态小太监,在春明拥有了自保的实力后,也只是对二人进行了个小小的恶作剧出气。
至于亓泰,春明被他刁难的烦了,最严重的报复也不过就是使计让亓泰惹了乌鸫鸟,被追着喷粑粑……
东宫失火的第二日,更多人收到消息,都或多或少派人来慰问或者送些东西,最后表示幸好人没事。
借着这个话头,不少人都像亓舒提议想要给他塞些人。
太监宫女男人女人,只要他想要,都有。
“我这刚死了四个下人,还是不了,莫要让人以为东宫是什么刑场,有进无出就不好了。”
亓舒压了压眸色,显然正因为失火而不高兴呢。
还想争取的人见此也不好继续蹦跶,讪笑着问起旁的事。
“殿下,上旬赵大人在宴上酒后失言,现今他已经清醒,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看能不能……”
亓舒骨节修长的手放在桌上,食指点着桌面,规律的脆响声下,出声求情的人先在这昨日才一火四命的正殿出了一头冷汗。
“酒后是真,然而失言孤瞧着却未必。”
亓舒扬了扬唇角,“衙门在赵大人家中搜出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问问高大人,赵大人一年俸禄至多千两,孤倒是好奇,这些东西,他又是如何得来的?”
亓舒刻意压了几分嗓子,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磁性,拨动着人的心弦,“高大人可有见地与孤分享一二?”
这回,高大人不止是冷汗了,吓得腿脚一软,就地跪趴在了亓舒身前。
“殿下、殿下说的哪里话,臣……臣怎么会知晓那么多?”
“高大人为赵大人求情,孤以为……你二人是一丘之貉呢。”
高大人已经再不记着什么求情,一个劲的磕头想要狡辩,“殿下,臣与赵大人也只是点头之交,他托人向臣递了信,却没说那么多,不然臣是不能来殿下这里讨殿下不快的啊,殿下,您明鉴,老臣与赵大人绝不是一路人……”
高大人哭嚎的动静不轻,亓舒已经不耐烦,挥了挥手,正视高大人,“高大人与其在这里与孤保证,不如回去好好查查自己有没有哪里做错的地方,如今正是四国紧张的关键,高大人该知道,国不国,家自然也就没了。”
下面这些人仗着自己是老臣,年纪大,面对诱惑抵抗力也下降了许多,早就不能再称之为西凌的肱骨之臣,而是国之蛀虫了。
最后高大人是失魂落魄被谢宽扶下去的。
殿里一时恢复寂静,春明在旁边看看敞亮的天,看看扫干净仍然黑糊糊的地。
亓舒抬手捏了捏眉头,“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