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考,整个书院近半数的学子参加,阅卷量较大,一叠一叠的分发给夫子阅卷,按照沈灵婉提出的要求,先过一遍做出分类。
临近傍晚,考卷已经全部过眼了,分上中下三叠。
沈灵婉和众人告别后,便吩咐小六将所有的试卷带回住所,留下一屋子的夫子们满头雾水。
“哎!山长!这姑娘什么意思呀?这中下品的还有必要带回去看吗?”
李山长叹气说道:“老夫老了,搞不懂现在的孩子怎么想的咯!”
“是呀!搞不懂,搞不懂!”
——
回到住所后,韵秋拦下了沈灵婉,不让她看卷子。
沈灵婉见韵秋比自己还强势,只好妥协,先吃了饭,而后才开始看阅卷。
可是还没看完几张,韵秋又将她手中的试卷夺走,说道:“小姐,您该休息了!”
“韵秋!这么早,再让我看几张!”
“不行!小姐,您大病初愈,要注意休息,哪能熬?”韵秋跟了这么久,也摸清了面前小姑娘的性子,便态度强硬的说道,“您要是再不休息,奴婢就去找杜老,找王爷去了!”说完,韵秋作势要出门找人。
“别别别!我这就去睡!”沈灵婉老实巴交的把书案收拾了一下,便去安歇了。
韵秋帮沈灵婉安置好,便熄了屋中的烛火,退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屋内一片寂静,屋外鸟语虫鸣。
赵亦恒不知觉的走到了沈灵婉屋子外,透过撑开的窗户,只能看见透进去的微弱月影。
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异响,听着声音像是小姑娘起床,踏着鞋走路的声音。
“啊!”一声惊叫,顺带着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
赵亦恒很想进去帮忙,却又想起小姑娘见到自己的冷漠,低眉顺从的样子,怎么都叫他心里不舒服。
正纠结要不要进去帮忙,屋中却亮起了微弱的烛火,将小姑娘的影子投射到了窗户上。
屋里,小姑娘坐到了书案前,拿出一张卷子,铺在书案上,一手执笔,做着批注,认真的样子,看的赵亦恒入了迷。
到了下半夜,小姑娘有些撑不住了,哈欠连天却还在强撑着阅卷。
又过了一会,赵亦恒悄摸摸的翻窗进了屋子,拿了一件披风搭在小姑娘的身上。
而他则拿过之前小姑娘批注过的卷子,仔细阅读。找到她的阅卷思路后,便抽出压在小姑娘胳膊下的试卷,拿起她手中的笔,仔细模仿着她的字迹做起批注。
批阅的累了,赵亦恒就停下来盯着身边的小姑娘,欣赏一会。
反反复复,终于在天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看到最后一张了。
只是此时,沈灵婉可能趴着睡觉不舒服,就动了动身子,似醒非醒的睁开了眼,又合上了眼。
突然,沈灵婉警铃大作,瞬间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在屋里四处张望。
刚刚她好像看见了战王,可待睁眼后,便没有了人影,难道是做梦!
“最近都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梦见他!赶紧处理完小考的事情,赶紧回京都。”沈灵婉心中自我安慰着,“肯定是因为自己讨厌这样虚伪至极的人,才会梦到的!对!就是这样!”
沈灵婉收了神,准备接着阅卷,却发现只有一张已做了一半批注的卷子在书案上。
“怎么回事?昨晚明明不是这张卷子!”沈灵婉自言自语道,“可是这字,是自己的呀!”
最近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搞的头大,又想解释,却又找不到能解释的证据。
奇怪!太奇怪了!
沈灵婉将剩下的半截批注写完,整理好所有的卷子,伸了个懒腰,便回到床上接着睡觉了。
待沈灵婉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赵亦恒则从房梁上飞身而下,脚尖点地,并无任何声响,逐,又按照原路翻身出了屋子。
“主子!”韵秋惊讶的瞧见这一幕,主子从沈小姐房中出来。
赵亦恒并未理会便往自己屋去了,独留韵秋风中凌乱。
近晌午时,沈灵婉睡饱了,便让小六先去书院告知一声,下午下发考卷。
到了下午上学的时间,沈灵婉带着批阅完的试卷,如约而至。
之前参加考试的学子们、山长和夫子们齐聚一堂,课堂外还站着其他的学子观看,等着沈灵婉下发试卷。
当着所有人的面,小刘撕开一个封条,便喊一个名字。
还未领到卷子的学子,都伸长脖子去看其他人手中的卷子。
批注十分详细,为何出这个题!所涉及哪方面的民生问题!属哪个官署管辖!……所书十分详尽,说的让人心服口服。
就连夫子们都走到学子们中间,来回看各种批注。
有的学子看着看着,嘴里还念叨着:“妙哉妙哉!”
“原来如此!”
“尽是这样!”
“……”
“各位!推荐信我已经写好了!现在念到名字的请上前领取!”
十封推荐信一会儿就分发完了。
“周学长,你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原以为你是像他们说的一样,是个纨绔,没想到对市面上的事情知之甚广!”沈灵婉点名夸赞周子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