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冰颜将那两个晶莹剔透的瑠璃瓶儿搁在桌面,轻声缓慢说道:“殷姨母,你过去将秋姨娘带来,白冰卉,你去和太太讲一声,让太太将秋姨娘院落中的人都关起来,这女人真是的……愈来愈耐不住性子了。”
殷姨母想了想,提醒道,“小姐,你终究只是一个小姐,要把秋姨娘抓过来,老爷子知道了,又会埋怨你不敬佩他。”
“这一回不同,如果是让他清楚秋姨娘可能要害母亲的孩子,即便他以前再如何宠爱秋姨娘,他也是不会开恩的。”魏忠看着是宠爱秋姨娘,但是只需要和嫡出的孩子相比,他比任何人都凉薄。
“那二公子……”殷姨母复又问,阿瑞以前在山庄里住过些日子,乖顺又仁慈,跟他姨娘是迥然不同的人,非常的可爱,倘若他清楚自己姨娘做了什么,他会怎么想?
“叫人带着阿瑞去母亲那儿吧。”魏冰颜道。
殷姨母和白冰卉回应了下,都退出去做事情了。
魏冰颜瞳色寂冷地看着桌面的晶莹剔透的瑠璃瓶儿,她将花胶的事情压着不寻秋姨娘一笔一笔的算总帐,是想要摸明白沈太太到底是被沈柔若利用了,还是她的意思。
至于二夫人那里,精心的调理了十五天,身体已经逐渐变好,不过她到现在也没有想过难点是出于花胶上边儿,还以为是自已补得过头了,将没有剩余的花胶赐予了二老爷子的姨娘,也幸亏没有多少,没出什么问题。
到底沈太太送这花胶的意思是什么……她还没有寻到个良机去会沈太太,待处理了秋姨娘,她笃定准备去见见的。
她只不过是想不到秋姨娘那么沉不住气,着实跟她之前的镇定理性有点不一样。
做为一个还没有外嫁的小姐,她那样叫人去将秋姨娘抓过来的的确确不合情理,但是她不忍心母亲这时还要耗费精神去对付一个不值一提的奴婢。
横竖她的声誉已经这样了,再差点儿又有何关系?魏冰颜在内心深处阴沉的笑地想着。
这个时候,外边儿已经是佘晖西沉,再过不久,就要入夜了。
外边传过来悉悉索索的足音,魏冰颜昂首看过去了,薄薄的帘子轻轻的蠕动,一个小婢女打起垂帘,秋姨娘那一张俊俏波澜不惊的脸出现在视野中,殷姨母在她后面紧随着。
“小姐。”秋姨娘莹莹一礼,脸上不见焦急,“这个时候叫奴婢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魏冰颜看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心中不由暗忖,到了这样的一个节骨眼,她居然还能够那样波澜不惊的从容,眼里面没有什么仓惶,她到底是凭什么肯定毎一回都可以蒙混过去的?
“这是秋姨娘诚心的送予太太的?”魏冰颜坐着不动,眼皮子底儿扫了那两个晶莹剔透的瑠璃瓶儿一下。
“奴婢觉得这样的一个香露滋味儿比较特别,故而才给太太送过去的。”秋姨娘和声地回道,在殷姨母出现在她院落中时,她就知道香露的事儿外泄了。
如果是没有准备后路,她又如何会把香露送到萧氏身边去。
“秋姨娘身上的怡人香气儿也特别,用的就是这一种香露吧?”魏冰颜带着笑意着问道。
“是!”秋姨娘没有否定。
魏冰颜轻轻一笑,“秋姨娘,你很机灵,那时候轻袖胎死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阿瑞跟敬儿斗殴,最后导致敬儿损伤了身体,到现在不能起身,这件事情明面儿上看着也跟你没有关系。
你只不过是一句话,就让老爷子差一些把我赶出魏家,更将阿瑞斗殴的根源落在我的头上,让我成了挑拨弟弟斗殴的主犯,知道我母亲怀孕,你感觉如果是我母亲生下嫡出的孩子,以后阿瑞会丢掉地位,故而处心积虑想要伤害我母亲。
秋姨娘,你真觉得你做了怎么多,他人一点也看不出吗?”
秋姨娘悚惊地仰起头来,弱弱地看着魏冰颜,“小姐,你怎么……奴婢即便有莫大的胆量,也是不敢干出来对太太不利的事儿,轻袖胎死分明就是玉珠所为,奴婢自己明白那天性子急躁下讲出来小姐曾经所说的话是不对的,奴婢已经知错了,请小姐宽宥奴婢。”
“让你到这儿来,不是给你时机诡辨,就算你有数千个原因又如何?不要忘了,你生或者死,不过是老爷子太太的一念之间,你觉得我父亲如今宠爱着你,就会随便你伤害我母亲?你的自知之明哪儿去啦?
做没做过那些事你胸有成竹,我也无需什么确凿的实证。”魏冰颜冷冷的讲着,“这香露,是谁交给你的?”
“奴婢自己明白命若,但是小姐也是不能够将奴婢没做过的事儿扣到奴婢头上,太太能够生下公子,家中各人都是真心的开心,奴婢更是天天为太太虔诚的祈愿,又如何会对太太干出来作恶多端的事儿?”秋姨娘憋屈和痛苦地为自已激烈的争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