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太子这一回死路一条,魏冰颜自然就想到这个时候应当已经抵达百越的魏忠和母亲,不禁内心深处一松,眼皮子底儿渗透出盛放的笑容,“幸亏父亲去了百越,不然这一回也要被太子给拖累了。”
“你爹有雄心,却眼力不好。”魏老太爷啜了口茶,轻声对魏冰颜道,“陛下这个时候正当全盛之年,即便在过好几十年都不一定会顺其自然的让位。
如果机灵的,自然不会在这时急着站位,即便要站位,也要站在最为强大的那方后面,你说,这人间谁是最为强大的?”
魏冰颜浅浅的微笑,“自然是陛下。”
魏老太爷宽解地点下头,“不论是哪一个皇子都好,咱们后来要忠诚的只有陛下,这点,你三师兄做的非常好,小小年纪有这等见识,这也难怪陛下如此大力的培养他。”
讲起李钰言的才能,魏冰颜感到荣幸,她所倾心的这样的一个男人的的确确是位奇才,是以后的能臣,只是招数凶戾鬼域伎俩非常的多,连她都被他谋划过。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个地方陪着我这老头子了。”魏老太爷笑着说道。
这一路折返京城,魏冰颜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了力气,就没有矫揉造作,立即吿辞回去莞苑洗漱歇息了。
老太爷喊来海叔,“那天李家那家伙跟老六说了什么?”
这一位隐匿不漏的海叔将那一天黄昏李钰言和六皇子在江岸边儿讲的话一句不漏地讲给老太爷听,这番话魏冰颜不清楚,不表示海叔不清楚。
“此子,看来是被激出几分儿胆气了。”老太爷笑着说道,心中不由暗忖这样也好,明白为民设想,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去宋老头那儿一遭吧。”
……
宏伟的帝宫,甘露殿。
直接坐在躺椅上的成年人已经换掉帝衣,只穿了暗蓝色衣衫,腰上紧紧的系着精美的锦帯,手中拿着刚刚从淮西传过来的奏章,一字长眉紧拢成峰。
李钰言耷拉着脑袋站在旁边,眼观心,一点也不去揣度这一位皇帝这个时候的情绪。
陛下焦躁不安的蹙着眉头慢慢舒展,眼里面蕴着怒火熊熊。
“毫无道理!”他一声大吼,将手中的奏章甩出去了,“废物,笨蛋!”
李钰言仍然耷拉着脑袋,眼睛的视野落到抛到他脚板儿的底下的奏章上,是六皇子递交上来的,有关淮西水坝一件事儿的事实请示。
怪不得陛下要怒气冲冲,原先这水坝的建造是很成功的,是他做为一国之君可以流传千史的无限荣耀的事,结果经过李亁宫的掺合,却变成一件贻臭万年的丑事,哪里可能不生气儿?
门前的小宦官听见陛下的大骂声,都悚惊地跪下去了。
“你说,那水坝当真……”陛下指着李钰言,腹部猛烈地起起落落着。
“陛下,请消气。”李钰言轻声回道,清楚陛下没有发问的是何意,“这次是洪水爆发,水坝无法抵挡,错也是不在建造上。”
“废话!”陛下面无表情的轻哼,看来好像已经从勃然狂怒中镇定下来,“朕生的是什么混蛋朕自已心里明白,倘若他不是太子,官员和太学院的学生早已经参死他了,这一回淮西的灾厄,是太子直接造成的,还有劫粮……”
提到劫粮的事儿,陛下又气的脸色发红,倘若太子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一刀毫不留情的杀死了,省得将自己气死。
“那样的事儿他也干的出!”陛下咬紧牙关儿道,“查下去!将太子这几年贪污受贿的证据都给找出来!”
李钰言唇边轻抿,轻声接下命令,内心深处却暗咐,太子是一个混蛋,四皇子也是一个混蛋,可滋生出那一些混蛋的人竟然是他这一位皇帝,那不是将他也给骂了?
陛下深呼了两口气,抬头看着李钰言,这一种口气放慢了一些,“这些天你辛苦了,你可以平安回来,朕很开心。”
“臣也很开心能够继续为万岁听候差遣。”李钰言道。
“恐怕你是不甘心,朕还没有圆你的愿望,你死都不安息。”陛下淡淡的道,“还没有娶得意中人,你不怨?”
“臣没有胆子敢!”李钰言跪下去了,在五官间加了一丝悚惊和紧张,即便他千真万确滴怨,也是不会显露,不过即然天子老家伙自已都感到不好意思了,还不立即将诏书下了,好让他得美人芳心。
陛下显然不信他的话,“你还没有胆子敢,人家小女孩为你都去淮西了,朕若是还不赐婚,你们在后面都不知道要如何编排朕了。”
李钰言扮傻充愣地哈哈乐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