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这个月来毎一天都是如沐春风,孩子的姻缘已经定了,并且还是宫中赐婚,省了她一番力气,不用想办法跟自己的夫君争斗,更无须忧心正在来京城途中的老妇人。
听见儿子要送冰颜去百越,她实在举双手表示赞成,在过几天那老妇人便要到京城了,纵然儿子和冰颜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谁能够晓得那个老妇人会玩儿出什么暗招,她没有忘记那个时候自已初婚燕尔时,她没少往夫君的书房塞女人。
若是老妇人突然迷糊,干出来什么糊涂事情就不好了。
不过,李大人李德秉对这一桩亲事却没有那么开心。
他和魏忠在朝中难以相容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即便现在太子已经废了,可他跟魏忠以前的仇恨未必便可以消除,现在他儿子要迎娶对方的女儿,之后两家的命数肯定要绑到一起,即便他不想绑到一起,他儿子跟魏家也是难脱干系的。
如果是魏忠可以循规蹈矩则罢……
“终于将舒适的住宅买了下来,虽说不及金云城的住宅广袤,不过好在咱们亲属也没有多少,这几日将钰言的院落修缮了一下,当他们的新居,还有婆婆……母亲便要到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李太太乐孜孜地跟李德秉讲着家中的安排,无奈李德秉却是在想自已的事儿,确实就没有仔细听李太太在讲什么。
“你安排就好。”李德秉缓过神,对李太太道。
李太太一撇嘴巴,搁下手中的细致表单,白眼儿看着李德秉,“我清楚你对这样的一个儿媳有看法,你希望儿子迎娶那个竹静好亲上加亲,不过这是皇太后赐婚的,你再不喜欢也得喜欢,还有,过几天母亲来了,你也劝一下她,不要再想着朝儿子屋中塞人。”
李德秉被媳妇讲的面色发红,隐约有熊熊的怒气,“我即便在如何不称心,也知孰重孰轻,至于母亲……她清楚是皇太后赐婚,又如何还会把竹静许给钰言。”
“我就是说说,你生气什么。”李太太嗔了他一下,扭头走出去了,“我过去看看儿子准备得如何,明天他准备去百越了。”
李德秉没有好声气地哼了哼,心中不住的大骂儿子一点人格也没有,魏冰颜准备去百越与他何干儿,还要亲自护卫过去。
皇太后许可魏冰颜在百越嫁人,并使了六位小宫娥形影不离的伴同她一道,以后可尽心的帮忙萧氏的工作姻缘上的烦冗的杂事,因此,在从宫中出来的次日,魏冰颜就在准备去百越的事情了。
萧氏在一年前便把魏冰颜的小姐嫁妆准备好了,还有魏老太太离开人间之前为魏冰颜留下来的数箱小姐的嫁妆,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二十抬,还不知道萧氏在百月会准备多少。
原先这小姐的嫁妆应该在迎接新娘子那天直接送到李家,不过为了简单一些,老太爷就做统帅来带魏冰颜风风火火的进城,在将小姐的嫁妆直接送到李家。
那一些全部都是两月之后的事情。
魏冰颜准备去百越,自然是走水道安全并且速度,魏老太爷估计在隐园嫌悠闲的垂钓闲得很,就最终决定跟魏冰颜一同去百越转转。
八月初五,魏冰颜他们一行人走上去百越的途中。
罗沙江的水位的高度已经退了,江风微凉,普照大地的日光温和,在直接转进蜿蜒的郁江后,更是能够欣赏两边宛若一幅美丽山水画的秀色,那样的令人陶醉的景致,如果是能和小师妹牵住小手儿说着小情……那该多么的好。
可是,打从进船后,李钰言根本没有能与魏冰颜独处的时机,宫中来的六个小宫娥中,有两个是教规矩的嬷嬷,不仅毎时毎刻留在魏冰颜身边,还死死的盯着李钰言,不准他在成亲前跟自已的未婚妻有太过亲密的行为。
故而,李钰言十分不爽,不爽地想将那几个妨事儿的小宫娥直截了当踢回京城。
但是就只能够是琢磨琢磨罢了,他若是真那样做了,头一个不会饶过他的一定是这个时候在船板儿上自在悠闲的魏老太爷。
“怎么了?又被赶出来啦?”魏老太爷看着李钰言一脸冷漠地从宽阔的货舱里走出来,禁不住笑吟吟地问着。
他们的这一艘船很大,共有两层高,魏冰颜自进船后,就不时留在房中,极少出现,即便出现了,他也没有什么时机能够挨近她。
李钰言在老太爷身边坐好,“我只不过是想问一下小师妹是否头昏脑胀。”
老太爷不客气地嗤一声笑出声来,“纵然在魏家时,老头子睁一眼闭一眼让你想要见一下冰颜便看到冰颜,可现在有皇太后的人在,你还是收敛一些。”
李钰言小白脸儿微赧,“气候极为不错啊!”
……
半月之后,他们终于出现在百越,由于时间不够用,他们这路上没有泊岸停下来,比那时候魏忠他们竟然要早了十日的时间抵达。
萧氏早就帯着仆人在浩瀚的黄海港口等着,虽说她刚抵达百越没有多久,但是这儿气候温和,很快的就适应了这儿的生活,一月前知道皇太后赐婚给冰颜和李钰言,她那个时候就巴不得马上回京城去,无奈舍不下刚出世没有多久的儿子。
现在好极了,冰颜要从百越风风光光的嫁人,她能够身体力行打点女儿的婚礼,这是她怎么能不开心。
“母亲!”魏冰颜被白冰卉搀着走下船,远远儿的就看见萧氏的身影,脸庞生出阵阵欢喜,不禁加快速度朝萧氏走去。
李钰言扶着老太爷走在后面,老太爷不是第一次到百越,但是还是有兴趣地仔细端详着这样的一个昌盛的通商口岸,感叹道,“真的是另眼相看啊,老头子二十年之前在百越生活过些日子,那个时候的百越可还是蛮荒之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