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先前黑风寨又屠村的事件已经过去数月,就像一阵暴雨席卷而过,天空逐渐回归常态。苦牙城也再次放开了通行,而孔林震那破败的村落也因此得到了简单的善后,断垣残壁得到了清理,但也仅限于这种程度了。
永泰武馆的季永华馆长依旧难掩心中的伤心,在通行放开后不久,等了些许日子,见孔辉一直没有再找过自己,书信也是石沉大海,内心已然有了结果。
即便李剑李泰劝说,他还是执意独自去故地吊唁(yan),只得送别之后,再次承担起看管武馆的事务。
其实那次比武之后,季永华就一直莫名惴惴不安,故而也一直待在武馆之中,但是可惜的是,他太渺小了。以至于,自己的不安得到应验的时候,都浑然不知。
那处季永华有些时日未曾再来的村落,已经没了被洗劫的模样,被烧毁的屋舍已经没了孔林震来的时候那般肃杀,时间将罪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甚至让季永华有一刹那认为他来错了地方。
直到他找到了在风景之中极其突兀的坟墓。
繁生武馆在那次比武之后的确又收获了一些名气,不过也就是骗一骗周遭村落想学武的小孩罢了。
毕竟当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第一”的称号是捡的。本就众多的弟子更是多了一倍,其他武馆也不眼红,反而有些担心李繁生是否真的有能力和精力来进行管理。
身为主办方的青雨楼其实一开始也没多涨名,但是日后没多久,不知为何,不少城主身边的要臣似乎常有出入。
虽然已经很隐蔽了,但是还是有马脚露出,不免引人口舌,可是很快他们又发现,这些要臣似乎多少有些敷衍,很多人才进入便出门,想来也罢,无论所为何,青雨楼都非这苦牙城第一。
传言随之四起,但大多依旧是围绕着他们讨好某个人展开,思来想去,也就都放到了田青身上作为定论,不再理睬。平民不知道田青的闲情,但是要臣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再然后便又再次有所收敛,甚至将几个黄金地带的商铺关闭,要知道那几家还没开几天呢。
至于告诉青雨楼老板娘,孔林震的名字这件事,李剑和李泰原先也有所愧疚,但是久而久之,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件事造成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也就因此一点点埋在兄弟二人心中,随着时间越来越浅。
倒是苦了孔林震,田青在天岭峰分宗预选之前,便从老爹那把孔林震的相关资料翻阅了。当然,描述的自然平平无奇,可是这却让田青抱有一丝期待,“贱民有这等潜力?”
望向天空,晴空万里,隐约之间,李剑和李泰似乎看到不远处的上空有什么东西飞过,但仅仅是那一瞬间,那一个芝麻大的黑点便消失不见。故而二人也就没有过多在意,反倒他们的身后,再次传来已经沉寂了近数月的学徒声时,二人没有再浪费时间,转身向那些年轻的学徒们走去。粗犷的嗓门与文雅的声音一同响起,其中蕴含着对生活的期望与热情。
“学徒们,快集合,准备开始上课了。”
而他们所觉得看错的那个黑影,正是承载着孔林震的鬿雀。与他一同的其他的三人,也都没有体会过这种在天空翱翔的感觉,只有田青体会过且不想有失体态,一直噤声正坐着。
三人之中孔林震,他毫无忌惮地张开双臂,风呼啸而过的感觉让他感觉极为畅爽,似乎每一阵狂风的打过,都是对他自身的一次洗礼。
这种感觉可没法分享给朱敏,朱敏害怕的匍匐着身子缩在孔林震身后,双手紧紧的攥这孔林震的衣角,眼睛不开睁开一丝细缝,生怕看到天空便会一个不留意被冲飞下去。
郭梓恒有点特殊,原本他也是像朱敏一样有些畏首畏尾,但随后又和孔林震一样到处好奇的张望,等待意识到田青的端坐之后,又生怕以造次之名被责罚,故而也强装平静。领路的人也是见怪不怪,未先说明便突然站起身,孔林震和郭梓恒瞬间便用诧异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凌厉的风胡乱的刮着他的衣裳,但是他毫不在意,径直地走向朱敏,随后蹲下。
奇异的事情紧接发生,他的嘴唇并未有任何变化,可是孔林震却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就如同樊仁有时候与自己对话一般,极其的清楚,“诸位师弟师妹,先自我介绍下,鄙人名叫慕容白,才步入灵寂期不久,各位日后新生还望多多照顾。”
“你们目前暂未开辟灵识,故而还未能与我回应,也无需尝试。这位师妹看上去还略有不适,我也是略微被交代了一些事项。不知孔林震师弟,能否允许我尝试安抚一下小师妹?”
这番谦逊的话语倒是让田青失去了兴趣,眼睛眯出一条缝隙,最后看了一眼慕容白。
心中傲慢的为他标上,碌碌无为的标签。便再微闭起眼睛盘坐起来,用罡气包裹住身形,让呼啸的狂风不影响自己。慕容白扭头看到田青无师自通的行为,不禁暗暗点头,向其他传递道:“那位师弟所做不错,大家可以尝试的调动自己的罡气,一点点覆盖在身上。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可是慌张的朱敏哪听得到这些,即便孔林震和郭梓恒也很快便领悟了诀窍,但是孔林震的声音一点传不进朱敏耳中。
慕容白倒也不燥,得到了孔林震眼神同意之后,一只手轻轻放在了缩成一团的朱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