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火在台上闪烁着，微弱的让人感到瞌睡，已经伏案的身上披着毯子的樊仁仿佛是最好的证明。

可浮光一动，映在墙上的橙光上闪过一片阴影，一个匍匐的身影悄悄来到樊仁身旁，见他熟睡的样子便伸出手准备推醒。

虽说动作猥琐小心，却没有任何歹意。

可他却不曾想，樊仁压根没有睡着，直接一睁双眼，那人吓了一跳脖子后挺的同时，那伸出的手臂的完全展开带动了力量，樊仁也觉到了中心不稳，干脆将手掌张开盖住，将他整个人带按到地上。

身体承受到的冲击远比它发出的那可有可无的声响要大的多。

用不着多说，冰冷的匕首和骇人的凶光已经无声地问出了问题。

被压在那只粗糙手掌下的来人只是指了指香囊，随后在获得樊仁眼神准许的情况，一点点撑起身子。

按着他的手移了开来，但是咽喉上的寒刃一直没有挪开，那人也是咽了咽口水。

“友军？”

樊仁盯着眼前这个人，一脸络腮胡外加嘴边一道显眼的刀疤，是他最醒目的特征。虽是如此观察着，另一只手却不知道何时已经窜到身后偷偷将纸笔拿了下来，递给那人。

那人也是惊奇了一下，怎么做到一心二用的？

接过纸笔也是飞快写了起来。

“以后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需要有组织，一定要沿用手势沟通，以防万一。”樊仁甚至心中吐槽道。

“这是扈老板娘的贴身香囊，我是在此的小眼线，如果有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那人也是在胁迫下奋笔疾书，樊仁将信将疑拿过的同时，也是将其用烛火点燃，在手中搓没。

“有没有可以验证他身份的功法？”樊仁并没有着急给予回复，而是问询到虚无。

有简便的途径，樊仁也不想多费精力，且不说最直接书信询问会多么的繁琐，哪怕是审问他“为何如此见面。”等盘问，也是个麻烦事。

而虚无又是那边机械地回答：“您与孔林震都已经有了灵识空间，只是体系略有不同，自然也就可以阅览这些未曾开辟的人。”

“不过如果要想知晓他们的记忆，可能就会对他们的精神有所影响，尤其是煞力本身方式更是粗暴。”

“如果是对同样的灵寂以上的人，如果他不主动防备，硬突破的话，必定会造成伤害。甚至自己也会有所反噬！”

樊仁现在也不管其他事宜，他只是纯粹想要验证他说的事情属实罢了， 如果真的有个传口信的，倒是可以给青雨楼一些“建议”。

“你放开心神，可能有些小疼。”再确认了身份过后，那人也是流了鼻血，樊仁并不吝啬，也是给了他几枚对他而言弥足珍贵的丹药。

“你先别走，我快速书写一些事项，你想办法交予老板娘。”

虽然很担心夜里巡逻的官兵巡查发现，但是出于义务，那位仁兄也是端坐着静静等待樊仁在纸上奋笔疾书，。

昏黄的灯光照拂着那还略带青涩的面庞，却一点都不显得稚嫩，反而是才经历了一番风雨的疲惫，并且这种疲惫还没结束。

断断续续近两个时辰过后，樊仁揉了揉了有些发酸的眼睛，将纸张折叠好，“把这个交给老板娘，另外还有这个香囊。”

看着递过来的一沓折叠起来的纸张，以及崭新如初的香囊，正欲询问为何不要老板娘的香囊的便利的时候。

却发现材质完全不同，更关键的是，虽然外表相同但是手法很粗糙，藏针缝的一些小细节全然没有注意，细看之下只是一个新手的拙劣模仿用品。

那人惊讶地抬起头，樊仁略带疲倦的点了点头，承认了是他的作品，不过那人还是有着疑问，虽然这个问题超出了他该有的职责、权利。

“为何要这么久？”

可这话刚问出来，他便后悔的闭上了嘴巴，即便声音很小，樊仁还是瞪了他一眼，瞬间爆发的凛冽杀气吹灭了桌上的原本照常燃烧的火苗。

随后便是一阵凉风，他感觉自己在移动，但是并不确定，因为眼前一直是黑色。

“不要问那么多，交给她就行，另外，你声音太大了。”

这话让他打了一个冷战，却发现自己停了下来，他尝试性的上前走了两步，发现他就在哨塔的一处盲区，他不知道樊仁是怎么跟他说话的，因为他感觉不到他说话时候那一丁点的气流。

“哎，该回去了。换你了。”

孔林震却首次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问道：“你刚才写的里面好像没什么信息啊，全是拉家常。你那香囊又是什么时候做的？”

“没什么，解密就是那个香囊咯。那香囊在你拿到扈青萍香囊之后，我觉得好看，无聊自己做的手工。”说着樊仁也是淡淡一笑。

可是虚无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故意说给孔林震听的，他第一天发现自己处于这么一个尴尬境地的时候，他便想过不同的方法，彼此内心所想自然不好得知，但是不少行为上，樊仁是极其不希望孔林震知道的。

其实他甚至不愿意告诉他香囊与信之间的关联，不过他也信不过扈青萍。

重新回到灵识空间的樊仁倒躺在虚无的大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到这个世界都限制这么多，完全和随心所欲不同啊。这孔林震罢了，他这主角的配置怎么就和预料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