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人家关二叔条件还很好,在县里的供销社上班,正式工,穿着中山装,那叫一个人五人六。这样的条件,找个啥样的不行?
关二婶儿个人形象一言难尽不说,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关二叔差很多。
但俩人愣是过的还不错。
孩子都生了四个。两儿两女,形象都介于夫妻俩中间。据说关二婶儿每次生孩子都提心吊胆,就担心孩子长得像她。生完看一眼就松一口气,虽然不完全像关二叔,但也没有完全像她。
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关二叔的婚姻就是因为关奶奶和老姐妹儿的一句话。
那一天,俩人吃完饭,老姐妹儿跟关奶奶说,把东头张家的姑娘给你家二小子当媳妇吧。
关奶奶连相看都没有,就答应了。
她那天喝了点儿酒,稍微有点迷瞪,等到人彻底清醒了,事情已经定下了。要说她心里一点儿也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老张家的姑娘她见过,跟她家二小子,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也干不出来出尔反尔的事儿。只能把关二叔叫来,跟他说:“准备成亲吧,人已经定下了。东头张家的姑娘。”
关二叔沉默着点了点头,哀叹了一下自己的命运,就接受了现实。母亲已经发话了,作为一个大孝子,他不会反对。
好在关二婶儿为人不错,性格不错,在农村也是顶顶能干的。而且,长成啥样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如果可以,谁不想好看点呢。
这样外形差异巨大的夫妻,他们上泗不止一对儿。而且过的都还可以。他们的婚姻,全都源于长辈的一句话。
所以说,一对夫妻能不能过得好,除了般配不般配这些,更主要的还是夫妻双方的责任心和道德感。
关二叔就有强烈的责任心,既然听了自己老娘的,把人娶回来了,哪怕形象不如人意,人家也没说反悔,也没说在外面搞花花肠子,更没有对自己媳妇不冷不热,就是一对儿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互相体谅着把日子过了下去。
关二叔每天骑车县里村里来回,按时上交工资,家务、带孩子也能搭把手。可以说是新时代好男人的典范了。
想到这些,方学礼觉得事情还真说不准,万一立秋自己喜欢呢?
他说道:“我觉得这事儿你还是先问问立秋的想法,他要是没意见,那咱们做大人的,在人品方面把把关,别的就依着孩子吧。”
方学武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有的人看脸,有的人不看。说不定立秋就是那个不看脸的呢。”
方学礼:“……”
这是内涵我吧?
他转而问道:“立秋和立冬呢?”
方学武:“说是出去打兔子,谁知道跑哪儿去了。要是打到了兔子,晚上就在这儿吃。”
他们兄弟俩,有好吃的都会吃到肚子里再说,不会像别人家一样留着慢慢吃。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有些东西,留着留着,就不一定是自己的了。
小时候,奶奶给他们一点好吃的,老田会直接动手抢,说出去别人都不信!哪个当妈的能这么干。但偏偏,这种事情在他们家,时常发生。
“行嘞,那我先回去了。打着兔子再喊我。”
该说不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光有方明月母女俩的“好消息”,还有兔子吃。
当然,兔子不是方立秋兄弟俩打的,是傅彦打的。老傅家有杆猎枪,傅彦虽然放弃了傅家的房院,但是这杆猎枪他留下了。
宝珠一家到的早,她和张文娟要给大伯母帮忙做饭,方大伯跟他们说道:“兔子是人家傅彦打的,立秋俩人就是跟着人家占便宜去了。所以晚上咱们吃饭,叫上傅彦一起,行不行?”
方学礼:“行,这有啥不行的。吃人家的兔子不喊上人家,那也不像话啊。”
宝珠跟着点头,她也没有意见。
不过她觉得,傅彦可能不会来。原主的记忆中,这个人的性格都称得上有点刻板迂腐了。
但是她很快就被打脸了,方立秋去叫他,他还真来了,还带来了一小壶酒。
三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方学武、方学礼、立秋和傅彦四个人在堂屋里打扑克牌,玩打百分。多出一个方立冬两边跑,一会儿看看厨房要不要帮忙,一会儿又跑回去看牌。比谁都忙!
宝珠惊讶的发现,方大伯这个稳重老成的人,竟然是个输不起的家伙。其他三人都玩的很高兴,只有他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嫌人家不会打牌。丢分就气急败坏,赢了就叽叽喳喳。
整个院子里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你怎么能出这张呢?”
“你会不会打牌?”
“哎哟!我这把烂牌,没一张好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出错牌了!”
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