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都很忙,语文老师来了换语文课本,政治老师来了就换政治课本。每个人都跟头顶或者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能够做到精确换书。
邵北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大家通过周围读书声的变化来判断是哪位老师来了。
毕竟,总有一心二用的同学,那是真的时时刻刻分出一缕神识来关注着门外和窗外的动静的。总是能在老师来到的第一时间停止手上的小动作,拿出相应的课本读的超大声!
只要周围的读书声变了,大家就端着一幅特别自然的作态来换书,这就显得很真诚了,并不是在委婉的讨好老师。因为我压根儿就没看见你嘛!
老师们不知道吗?他们当然知道啊!这就是他们追求的效果!
邵北的同桌张金凤同学就是个中高手。邵北注意到,她从来没有抬过头,一直低着头认真读书,但是每次老师来了,她都能第一时间调整阅读内容,让邵北惊叹不已!
下课之后,邵景成和他的发小陈晋就冲过来找她说话。
陈晋是邵老爷子嘴里那位老陈的孙子,和邵家是邻居,在同一片大院里住着。从陈家窜到邵家,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和邵家还算人丁兴旺不同,陈家都是一脉单传。陈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他儿子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陈晋。
因为是根独苗,所以陈晋承受了来自祖父母和父母四个长辈的全部的爱,考试没考好,干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他爹妈来一顿混合双打,他爷爷再补几刀,他奶奶倒是不亲自动手,但是站在旁边为老头子摇旗呐喊。
不过陈晋也不是站着挨打的性子,在家里上窜下跳的逃跑,和四个长辈斗智斗勇,闹得欢着呢。
上学期期末考的不理想,他爹抽皮带想抽他,陈晋拔腿就跑,老爷子在后面突然捂着胸口往下倒,把陈晋吓了一跳,赶紧又跑回去搀扶,被他爷爷和他爹抓住打了一顿。
陈老爷子边打边说:“孙贼,和你爷爷斗,你还早着呢,再练二十年吧!”
陈晋仰天大吼,声音大的邵北在家里都听见了。
当时她就问邵老头:“爷爷,您听见了吗?这是什么动静?还怪瘆人的!”
老爷子老神在在:“没事儿,隔壁陈老头又欺负孩子了。习惯就好,以后每次大考都会来这么一出的。”
邵北:“……”
就是在这样的多重打压之下,陈晋还能长成和邵景成差不多的中二阳光少年,属实难能可贵了。
陈晋一来就咋咋呼呼:“老妹儿,这学期我就靠你了,你给我辅导辅导呗。要是我期末能不挨打,我请你吃大餐!吃好几顿!”
邵景成把他拨拉到一边:“去去去,你知道北北有多少零花钱吗?还用你请?咱俩的零用钱加起来也没她一人儿多。”
陈晋不可置信:“虽然我老挨打,但我零用钱可多了。她比我还多?那三叔给她多少啊?我去给三叔当儿子得了。”
邵景成:“轮得到你?你把我往哪儿放?”
邵北:“……”
她轻轻敲了敲桌子,哈喽?有事儿吗你们?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就来抢爹?
陈晋脸皮厚,若无其事的跟她敲定了借笔记、辅导功课和放学一起写作业等事项。
最后拍着胸脯说道:“老妹儿,有事儿找哥哥,哥罩着你!”
邵景成:“滚蛋吧你!这是我妹妹,用的着你?”
他扭头又跟邵北说道:“别听他的,哥哥在呢。”
邵北:“……我找你俩!”
这样的哥哥,谁会嫌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