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溜走。转眼,葛伟杰拆了石膏,他恢复的还不错。
他偷偷溜出去和向婷婷见了一面,两个年轻人互诉衷肠,情意绵绵。这件事被人看到,又传的沸沸扬扬。
邓主席把给儿子准备的钱票扣了又扣,几乎已经不剩什么了。
临出发的前一天,邓主席两口子都请了假,先去报社送了一篇稿子,然后回家看着葛伟杰,确保他连门都出不了。
邓主席的稿子,写的还挺委婉:“希望两个孩子都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改正错误,重新做人。我们选择让伟杰去插队,到广阔的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能见到一个全新的葛伟杰。”
至于葛伟杰和向婷婷的关系,她提都没提,模糊带过。这样,不管葛伟杰以后是放弃向婷婷,还是坚持和她在一起,都不会打到她的脸。
她跟葛伟杰是这么说的:“我已经给你报了名,明天你就出发,去插队吧。你没吃过苦,一直顺风顺水的,所以才会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下乡去历练一下。要是在乡下待两年,你还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向婷婷,想跟她结婚,那我也就随你了。”
邓主席的话已经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了。
葛伟杰震惊极了。他一个独生子,下什么乡?
老葛看出了他的疑问,说道:“你现在在城里根本待不下去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和向婷婷的连环画,你一出门,就会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难道你还能整天躲在屋子里吗?时间长了不得闷出病来?还不如下乡去,拿出个好的姿态来。等以后你插队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就算有人问起,你也有的说。”
要他说,向婷婷也一起下乡改造,那才叫好。
但是,万一这俩人一起下乡,到了乡下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还是算了,不要想了。
葛伟杰怒道:“别人说就让他们说,我不在乎,婷婷也不在乎。凭什么我就要下乡去吃苦?外人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之前的事情终究会过去,只要我和婷婷不再继续犯错,别人也不会揪着我们不放的。”
邓主席张了张嘴,愣是啥也没说出来。还是老葛说道:“因为你做的事情不止影响到了你自己,还影响到了我和你妈!你脸皮厚,你不在乎,我们在乎!我们俩是要脸的人!再说了,你俩不继续犯错?你们能做得到吗?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而已。以后,总会有人盯着你,只要你犯一点错,这件事就会被人拿出来接着说。”
“就为了你们的脸面,你们就要送我去下乡?”
葛伟杰根本不能接受这一点。
邓主席说道:“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事已经定了,绝对没有更改的可能。知青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报社也会发稿,说你自愿去下乡进行历练,反省之前的错误。你至少要拿出个认真改正的姿态来!等过两年,你再回来,这一切就过去了。”
葛伟杰:“!!!”
“我的腿还没有完全好!”
“这个你放心,我和你妈都给你考虑到了。医生开了证明,你到了乡下之后,还有一个月的恢复时间,这一个月,你可以不干活。”
他们又不是那种真的不顾孩子死活的家长,也并不想因此就让孩子落下终身后遗症。
葛伟杰讽刺道:“……你们俩想的可真全面。”
真到了乡下,条件那么差,他还能安心修养吗?
葛伟杰抬脚就往外走去。拆了石膏之后,只要小心一点,他走路是没问题的。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严重的骨折。
“你干什么去?”
“我去和婷婷告个别。”
邓主席、老葛:“……”
没救了,这个孩子真的没救了!
老葛快走两步拉住了他:“你不能去!你们俩现在要低调、克制。”
“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可以到了以后再给她写信。但是你现在不能去。这出改过自新的戏,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演好了!”
老葛寸步不让,葛伟杰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报社那边收到了邓主席的投稿,出于编辑的职业敏感性,这篇稿子被送到了杨社长办公桌上。杨社长立刻就给周厂长打了个电话。
老杨又不是蠢人,自然是察觉到了老周和这个姓葛的之间是有点矛盾的。这个葛伟杰和小宝年龄相当,而小宝又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积极性,由此可见,姓葛的可能是招惹了小宝。可能是葛向二人试图哄骗或欺负小宝,也可能是姓葛的脚踩两条船,被发现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小宝在这件事情中,应该是个受害者。
他感觉得到,老周真正厌恶的,是这个姓葛的,至于向婷婷,都属于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