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在钢铁厂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传开了。同时传开的,还有“神秘人”寄来的照片。
这同样要感谢门卫大爷。在昨天大家聚在一起拆信的时候,一看不是什么机密内容,而是市井八卦,门卫大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寄给传达室的那份给扣下来了,并没有交给厂办统一处理。而是拿回了传达室和自己的老伙计们分享。反正本来就是寄给他们传达室的嘛。
这消息也不知道咋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他们这儿有好东西,此后好几天,传达室成了钢铁厂职工的打卡地,几乎每个人都到里面去观光了一圈。
还有陈家人在厂长办公室的那一套“情同兄妹理论”也传开了,一时间,钢铁厂的小年轻们人人自危,各个都无师自通了距离感和边界感,那些若有似无的朦胧暧昧一下子消失无踪。
个别不怀好意的男女一下子就懵逼了。刚开始钓鱼,鱼就跑光了!
当天中午,赵家就闹成一团,本来嘛,大孙子马上就能接班了,有了工作,找对象也简单,还能好好挑挑,结果现在,鸡飞蛋打。纵然老两口子不说什么,儿子和儿媳妇能干吗?孙子能干吗?凭什么叔叔犯的错,付出代价的却是他们呢?
真正犯了错的人却躲在京城吃香喝辣过好日子!
凭什么!
别看陈家人说要去京城找麻烦,他们压根就不信!最后的苦果都是他们吞了!
赵家大儿子气的要命,咬牙切齿的说道:“老三干的这是什么事?他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留在老家的人会被牵连?他就只顾着他自己!我们被他害惨了!”
大儿媳妇哭着说:“我们也四十多了,丢脸就丢脸,也没什么。孩子们可怎么办啊?大娃也19了,本来接了班就该说媳妇了,现在倒好,工作没了,拿什么说媳妇。二妮也快毕业了,要是能考上大学离开这里还好,要是没考上,还得在这里每天被人指指点点,她还能嫁出去吗?”
赵家大哥站起来说道:“不行!这祸是老三闯的,就该由他来善后。他侄子以后工作娶媳妇,他必须负责。我去给他打电话!”
大儿媳催道:“快打!他犯了事拍拍屁股跑了,让我们在这儿替他受罪,没这个道理!”
赵父说道:“你先等等。你就算要打,也得想好了该怎么说,你想让他怎么负责?是给钱啊,还是给大娃安排个工作啊。要是安排工作,以后大娃就要去京城那边,你们放心吗?而且,你这事先缓两天,姓陈的说要去京城找他,咱们先看看。过两天再打电话,要是姓陈的没去,咱们再说。要是姓陈的去了,他那边可能比咱们这边还乱,能帮上什么忙?”
赵妈说道:“那咱们要不要给老三报个信,让他小心着点姓陈的?”
赵父摇了摇头:“没有用啊。姓陈的要是去,那肯定就是打听好地址了,找不到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能跑到哪儿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能跑,他那小公司能跑吗?姓陈的要是报公安让公安帮着找,那不是更糟糕!”
赵妈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啊?老三办的这叫什么事!不就是两个人嘛,就算不离婚,拖着她们又怎么样,每个月给寄个十块二十块的,他又不是出不起,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绝了啊!这下好了,兔子急了,开始咬人了!”
赵父:“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你们还算好的,我还得写道歉信呢!今天下午就要交到报社,明天早上要发出来。你们放心,我会尽量不牵扯你们,过个几年,也就没人在乎这事了。”
李家的情况倒是比赵家要好点。他们主要是对李晓星有信心,觉得就算不能接班,以后也能到京城,让姑父帮着安排工作,有亲姑照应着,日子差不了。
李父说道:“我看陈家主要是找赵家的麻烦,和咱们关系不大。咱们先不要着急,等过几天,就安排小子去京城找她姑。咱们也算被他赵长泰连累了,以前晓星利用他,咱们还有点愧疚,这回就算扯平了吧。”
李妈说:“那我给闺女打个电话,让她这几天就先不要和赵长泰接触了,万一陈家人去了,正好撞见他们在一起,那不是火上浇油嘛。他们打赵长泰倒也罢了,别把晓星也连累了。”
“快去打,让晓星躲着点他。”
两家人想的都很好,自以为自己处理问题还算理智冷静,但是随后,当他们每天出门就要面对全厂职工的指指点点和孤立,陆续都开始破防了。大人还稍微好点,但是年轻一辈真的接受不了。
好朋友们一个个远离了他们,甚至明明白白的说,家里人严令禁止他们和赵家人、李家人一起玩,怕他们也跟着学坏了。
小年轻们哪受得了这个!每天连门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