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启武“哈哈”一笑,赶忙上前打招呼:“哎呦,原来是宝哥儿,真是好久不见,小弟刚才还想着约你去馥华楼玩玩儿呢,我给你说,那里刚刚从岭南购进了几只极其稀有的梅花幼鹿,那肉真是爽滑酥嫩、鲜美无比,保管你吃了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咳,咳”,薛怀仁急忙打断薛启武的谄媚之辞,他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实在过于突兀。对于世子的无礼举动他丝毫不介意,还主动朝楚宗宝抱了抱拳,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向何斌询问起这里发生的事情。
何斌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这些事听起来并不复杂,一切皆因楚宗宝和赤谷骑军而起,威远镖局被迫反抗才爆发冲突,最后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
不过事情虽然简单,但处理起来却极其麻烦,薛怀仁听完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秦军正想亲自上前揭露楚宗宝、钱大用及赤谷骑军的恶行,不过他一扬马鞭,外面的赤谷骑卒便立即举起战刀,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秦军只得呆在原地,放声大喊:“薛大人,您可得为我威远镖局三十口人命做主啊,我的父亲,我威远镖局一众兄弟现在就躺在后面的车上,楚宗宝、钱大用泯灭人性,无法无天,罪行无可抵赖。”
听了这话,薛怀仁立即看向何斌:“你去看看。”
何斌当即领命而去,顺着火把的亮光,将几辆大车上的尸首看得真真切切,当差这么多年,如此惨状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看完赶紧跑回来:“回大人,后面的确有几十具尸首,而且个个死状极其凄惨。”
见事态正朝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钱大用急忙插嘴:“大人,我赤谷骑军的死伤比这还惨重,那些袍泽兄弟现在还躺在前方的山脚下,大人一查便知。他们威远镖局以武犯禁,胆敢袭击我大楚边军,罪不可恕。”
说完连忙给楚宗宝使了个眼色,使完后又意识到这大夜晚的他肯定看不见,于是干脆直接上手,将其推到州牧大人身前。
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楚宗宝吓了一跳,正准备发怒飙脏话,钱大用急忙提醒:“殿下,您不是有话对州牧大人说吗?”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如果不是痴傻呆笨肯定能听得明白,楚宗宝自然也不例外。他回忆着钱大用不久前才教过的几句话,走近了一些,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大人,我等一心一意为国戌边,为民请命,尽忠职守,此心天地可鉴。今日我们赤谷骑军在此地巡视通商要道,哪知却很不幸得因为一件蝇头小事和威远镖局起了争执,哪成想这镖局的镖师仗势欺人,与我等纠缠个没完,最后甚至仗着人多势众竟对我等发动了悍然袭击,造成我赤谷骑军死伤四十余人,罪不可恕。他们身为百信却无辜豢养私人武装,配备朝廷管制军械,罪大恶极,如同谋反。希望大人明察秋毫为我及赤谷骑军做主,万不能让那些胆敢和官府、朝廷作对地刁民逍遥法外,万不能让那些惨遭杀害的无辜将士含冤受辱。此事一过,我立即向父王休书禀明,为州牧大人歌功颂德。”
听了此言,薛怀仁“呵呵”一笑,低声说道:“世子殿下屈尊来雍州,为我雍州守卫疆土,驱除匪患,其中辛苦,我心里自是明白。不过这事伤亡众多,影响甚大,若宣扬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可能还会激起民愤民怨,我当真无能为力啊。”
见父亲为难,薛启武突然蹭上去神秘兮兮地地开口:“爹,我倒是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
“嘿嘿”,薛启武先神秘一笑,然后才娓娓道来:“咱们干脆把这些镖师做掉,然后将责任全推到土匪身上,这一带本就是土匪猖獗之地,说出去正好名正言顺、合情合理,谁也不敢有异议。咱们还可以找些尸体,打扮成土匪,爹你再正大光明地将人带回去,既成功解决了问题,又立下了剿匪之功,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薛启武的声音控制的极好,既不至于让四下的士卒听到,又让杜望祖、钱大用、楚宗宝、何斌几人听地清清楚楚。
见薛怀仁犹豫不决,楚宗宝急忙开口:“楚大人,此计甚好,如此一来你不仅不用承担风险,反而得了一份剿匪之功,两全其美,天衣无缝,你还犹豫什么?”说完转头分别朝杜望祖、钱大用、何斌各扫一眼:“汝等皆是剿匪功臣,明日我便修书一封为汝等请功,只要我爹一句话,本世子保管你们今后的仕途顺风顺水,步步高升。”
这话一出,钱大用立马表态:“我钱大用第一个支持世子殿下。”
薛启武很是不悦,立即在心中骂起来:“这是老子想出来的主意,你他奶奶的抢什么风头。”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发作,也急忙表忠心:“我定全力支持世子殿下。”
见只有这两人表态,薛启武立即看向杜望祖:“知府大人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