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王老头儿大急。
“没事,不要惊慌。”老大夫立即伸手在李元吉下颚的几个穴位上揉了揉,没一会儿,他咬死的牙关便顺利松开。
“就是疼晕过去了,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而已。”老大夫一边收拾这东西一边解释,“你们不要打搅他,先让他睡一觉。”下了床后又转身看了看,郑重其事地竖起大拇指:“好小子!真得不得了!”
给李元吉擦了汗,又收拾一番后,王老头儿便跟着朱校尉离开了,外面的事情还需要他把关。
萧虎则独自留在屋子内照顾李元吉,一想到小胖鸡刚才脸上露出的痛苦、狰狞的表情,他便感觉心惊肉跳,后怕不已。然后便感觉这间屋子安静的有些可怕,让他心慌意乱,坐立难安。他特别想把李元吉叫起来陪自己说说话,但是又不能,只得默默地坐在李元吉身边,孤独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那年轻守卒还真是个实诚人,一点也闲不下来,来来回回地往城墙上搬东西,不过每次经过这边时都会悄悄地跑过来,伸长脑袋偷偷朝里面看一眼。
等一切忙完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朱校尉也命人送来了可口的饭菜。饭菜很丰盛,有肉有蛋有蔬菜。
“嘿,还真不错,闻着味哈喇子就已经流了出来。”大伙儿立即围上去,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嗯,别说这里的人还真够意思。”
“我的老天!步卒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又是肉、又是蛋,比我们铁石骑军营的好太多了吧。”
王老头儿“嘿嘿”一笑,解释道:“快些吃吧,为了给你们做这顿饭,我猜滴水堡的家底都掏空了。”
听了这话,众士卒也不多说话了,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王老头儿说得不错,做这顿饭,滴水堡确实掏空了家底,把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全拿了出来,所以看起来才会如此丰盛。
王老头儿一边吃一边说:“你们或许不知道,在这条绵延数万里的‘锁狼线’上,食物的供给也是有先后顺序的,排在最前面的肯定是骑军,然后是军镇,排在最后的才是这些小哨堡。”
此话一出,大家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便突然感觉有些不忍心下嘴了。
萧虎一边扒饭一边说:“这滴水堡的守卒真没得说,等明天离开了,我们想办法先给他们弄些补给。”
“嗯,可以!”
“这主意不错。”大家纷纷点头,然后才埋头狼吞虎咽起来,就像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一来这饭菜确实不错,二来他们也确实饿了。
吃完饭一放下碗,一阵阵鼾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没办法,大伙儿是真得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王老头儿找到朱校尉,一脸的严肃的叮嘱:“契骨部的巴图温我还是了解的,为人睚眦必报,绝不是吃亏的主,所以我还是觉得很不踏实。我的人刚从北边回来,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需要休息,所以今天夜晚你们劳累一下,多派些人手,加强戒备,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朱校尉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将军放心,今天夜晚我就不睡觉了,亲自在这里看着,保证万无一失。”
王老头儿“嘿嘿”一笑:“觉还是要睡的,做好轮换就行。”说完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朱校尉赶紧劝道:“将军,您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嘿嘿,好。”王老头儿也不推辞,没办法,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
安排好了轮换人员后,朱校尉便将其他人都赶下城墙,第一班他亲自守。
没一会儿,那个年轻守卒也跑上了了望台。
朱校尉眼睛一瞪:“你小子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在下面照顾贵客吗?”
年轻守卒立即回答:“他们都睡下了,我先上来转转,一会儿再下去。”
“确实都睡着了,刚才从门口走过时,我也看到了。”旁边的一个守卒立即笑嘻嘻地走过来,“而且睡得可香了,鼾声如雷,你可以下去听听,啧啧,那鼾声真得要把房顶掀翻了。以前我一直以为咱们大头是睡觉之神,倒头便睡,鼾声立起,现在才知道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听了这话,一个肥头大耳的守卒气呼呼地跑过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去你的,你他娘的才是睡神。”
朱校尉没搭理这几人的嬉笑打闹,一丝不苟地看着北方的黑夜,自言自语:“看来是真困了啊,北边这一行肯定遭了不少罪。”
听了这话,年轻守卒大吃一惊:“北边?他们去北边了?!”
“废话!都说杀了契骨部的可汗,你耳朵打苍蝇去了?要不然能惹得契骨骑军像疯狗一样在后面追杀吗?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除了杀了可汗,他们肯定还干了其他事,可能比杀掉可汗还重要。”
大头赶紧插嘴:“对,我记起来了,有个小子还拿着一把金刀呢,说是契骨可汗的佩刀。”随后突然推了一把旁边的守卒,开口问:“欸,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跑到人家的老窝,宰掉人家的可汗,这也太夸张了吧,说出来谁能信,你敢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