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那年轻监生就收到了李元吉、萧虎的桌子前。他双手托着一摞已经收上来的的诗作,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两人,轻轻一喊:“公子?”
一笔未动的两人小脸一红,顿时感觉无比尴尬。
萧虎干脆直接低下脑袋,假装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见萧虎如此,李元吉便只得硬着头皮应对:“哈哈,不好意思,我们两个没有作诗。”
“啊!?”年轻监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路收过来,所有公子都作了诗,有的甚至作了好几首,突然碰到一个字都没写的,自己也感觉特别意外。
见这监生如此反应,李元吉赶紧解释:“老学士并没有强制每个人都写吧。”
年轻监生听得一愣,然后急忙回答:“公子说的对,这并不是必须的。”说完便要转身离开。然而,走前眼睛不经意地往两人的桌案上扫了一眼,仅此一眼,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这两人面前的好几个果盘几乎已经见了底。于是,他的心里立即冒出一个滑稽的想法:这两人,不会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吧。这么一想走之前便又忍不住抬眼奇怪地瞅了两人一眼。
这眼神萧虎就受不了了,立即一脸愤恨地看着李元吉:“欸,这小子最后瞅咱们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李元吉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觉得咱们长得好看吧。”
萧虎立马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你小子可别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啊。”
李元吉立即露出一脸的无所谓:“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还要去找人家不愿意啊,本来就是咱们没写诗嘛,让人家多看两眼又有什么,难道会掉一块肉啊。”
萧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能不能霸气一些,咱们可不能给铁石骑军丢脸。”
李元吉有些不以为然:“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萧虎一把扯过纸笔:“奶奶的,不就是写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爷这就写几首,待会儿那小子过来了,小爷就直接摔到他脸上。”
李元吉“嘿嘿”一笑:“我看行。”说完就大大咧咧地依着桌子上看着。
萧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直接下笔:
皎月挂中天,
看了这句,李元吉微微一惊,立即大赞特赞起来:“呦呵,行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萧虎脑袋一扬:“那是,不就是几句酸诗嘛,叫事儿吗?”说着又低头写起来:
清辉
不过写了两个字后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遣词用句好了,然后嘴里就开始嘟嘟囔囔起来:“清辉,清辉,清辉照……”
李元吉轻轻一笑:“清辉洒满园。”
萧虎眼睛一亮:“嗯,不错。”便下笔写上,随后又加上一句:夜深人不睡。
李元吉赶紧提醒:“寐。”
“寐!?”萧虎琢磨了一下,感觉好像确实好上不少,便赶紧把“睡”字划掉,在旁边换上“寐”。
到最后一句时他也不准备动脑子了,直接问:“第四句是什么?”
李元吉一脸无语:“是你写还是我写?”
“当然是我写。”萧虎立即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但是你一直在这里多嘴,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思路,所以你现在必须负责到底。”
李元吉立即翻了个大白眼:“小爷我谁都不服,就服你这张脸皮。”
萧虎“嘿嘿”一笑,然后直接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看你就是黔驴技穷了吧,你给小爷老实交代,你那举人的功名是不是我李伯伯花钱给买的。”
听了这话,李元吉当即火冒三丈,眼睛瞪的比铃铛还圆,里面充满了骇人的杀机。
见这人怒了,萧虎赶紧笑嘻嘻地改口:“不对,肯定不是我李伯伯买的,我李伯伯怎么是那种人,一定是你小子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蒙出来的,对不对?”
李元吉懒得再在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脱口而出:“独坐望婵娟。”
萧虎立即默默念叨起来:“皎月挂中天,青辉洒满园。夜深人不寐,独坐望婵娟。”念完不禁满意地点了点脑袋,“嗯!不错!”然后立即下笔写下来。
写完后立即一脸骄傲地举起来,又摇头晃脑地默念了一遍,念完嘴巴一咧:“哈哈,成了!”
看到萧虎将自己的作品举得老高,陛下不禁“嘿嘿”一笑:“好小子,还真能七步成诗啊,看起来的确有些不简单呐。”
福公公立即乐呵呵地接口:“不过里面好像还有李公子的一份功劳。”
陛下自然看到了两人之前交头接耳的画面,不过却毫不在意:“有一些也无伤大雅,人家是军武出身,和这些货真价实的读书人比诗词,无异于以己之短比人之长,本来就吃着亏,所以就不必太过较真了。无论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一首诗,已经足以说明人家确实还是很厉害的。”
福公公微微一笑:“陛下所言极是。”
陛下立即吩咐:“等会儿派人下去抄一份。”
福公公立即答应下来:“老奴遵旨。”
陛下点了点脑袋,然后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接下来就看那小子的了。”
公主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只见她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李元吉,眼神里闪着点点精光。
萧虎这副嘚瑟的劲头李元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立即坐回来,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