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立即追上去:“哎呦,李公子,这是将军的酒碗。”
李元吉可不管那么多,一口将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又“碰”得将碗砸在墙上,然后再次张口念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萧虎仰头大笑:“哈哈!好!好诗!”笑完也来了兴致,立即和了一首:“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小时候念书,背诗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唯独这首是个例外,他只看了一遍就深深地刻进了脑海。
李元吉哈哈一笑:“不错!我喜欢!”说完又继续念,“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正要念第二句,却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便“哇”得张开嘴,将肚子里本就不多的食物全吐了出来。
老管家见状立即搀住他的手臂:“哎呦,李公子,全吐身上了,快点弯下腰,快。”
话刚说完,李元吉再次张嘴大吐特吐起来,而且这一吐就仿佛止不住了一般,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地干干净净,才终于停下来。
见李元吉是真的吐无可吐了,老管家这才把他搀扶起来,不过却发现他身上这件衬衣已经被秽物浸透,实在没法再穿下去了,于是立即无可奈何地嘀咕起来:“哎哟喂,这可如何是好啊。”
萧将军立即开口:“快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老管家回答:“脱倒是好脱,可没有衣服换啊,这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萧将军赶紧出声催促:“让你脱你就脱。”说完就开始解自己身上这件蟒袍的玉带。
老管家大惊失色,立即出言阻止:“将军,万万不可。”
萧将军眼睛一瞪:“快脱!”
老管家知道将军下定的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转身去脱衣服。哪知一脱下衣服,便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立即叫起来:“将军,快看。”
萧将军立即抬头,看到李元吉身体的那一刻只感觉心脏“咯咚”猛跳了一下。
其实这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萧虎回来时就骄傲地展示过自己身上的伤疤,还说李元吉身上也有,而且特别恐怖,你要是看了肯定会吓一跳。不过他当时却很不以为意,还心想: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还吓老子一跳,开玩笑。
这次他真看到了,说吓一跳确实有些夸张了,不过这些疤痕的恐怖程度确实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于是什么也不说了,当即脱掉蟒袍,然后紧紧地裹在这小子身上。
见此情形,萧虎当即不乐意了:“爹,你这心偏的着实有些离谱了啊,你自己说说,因为这身蟒袍,小时候我挨了多少打,现在倒好,眼睛眨都不眨直接给了这小子,我想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儿子啊。”
萧将军“哈哈”一笑,当即摘下头上这顶镶金翼善冠,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戴在他的脑袋上。
萧虎开心了,立即伸手去摸,然后“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
大楚以礼治天下,王公贵族、贩夫走卒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帽子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和限制。萧将军这身蟒袍不仅是一品大员级别的,而且还是陛下御赐的,按道理来说,李元吉、萧虎绝对没有穿的资格,可现在两人就是穿了,而且穿的光明正大。放在之前,这无疑又是一件值得发挥、值得大肆宣扬的大事,然而,此时此刻,这些看热闹的人不仅不觉得有问题,反而感觉既合情又合理。
将肚子里的酒水全都吐出去后,李元吉便感觉好受很多,于是眼睛一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老管家见状立即问:“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萧将军没说话,而是找来一个酒碗,倒满酒,再端起来走到桌子前,放声大喊:“诸位贤侄,你们是我大楚的英雄,是我大楚镇国的利器,今日认识诸位,萧某三生有幸。萧某本想与诸位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只可惜这两个小子已经倒下了,诸位英雄,改日萧某再与诸位把酒言欢。”喊完一仰头直接把酒碗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酒立即放下酒碗,然后大喊:“掌柜的,结账。”
掌柜的一听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哈哈,将军,无需破费,无需破费,胶东王刚才差人过来已经把两位公子的账给结啦。”
听了这话,萧将军的眉头立即皱了一下,不过却没多说什么,看着管家:“背上李公子,回家。”说完立即搀起已经站不起来的孩子往外面走。
其实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胶东王心里打的小九九,不过却懒得放在心上。他与这个权倾天下的王爷并没什么交情,不过也没什么嫌隙,所以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卖他这个王爷三分薄面。
见萧将军走过来,门外看热闹的人立即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然后目送一行人离开。
李元吉、萧虎这时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不过好在萧将军有先见之明,带来了两辆马车,正好让两人一人一辆。将两人塞进去后,他与老管家也上了车,然后挥起马鞭,扬长离去。
见主角走了,看热闹的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慢慢散开,这场“大戏”已经足够精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夜晚大家都没白来。
一走出家门,李夫人立即沿着孩子平日走的道路一路走一路找,可是一直找到皇宫门口也没见到孩子的身影。于是又赶紧换路找到胡家,哪知不仅没有找到人,反而听说了孩子傍晚在宫门口殴打朝廷命官、在如意街殴打楚宗宝的传闻,她吓坏了,立即火急火燎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