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传出。
苏州府常熟县外一个叫沙家浜的芦苇荡内,发现了六百多具尸体,其中三百名是扬州盐业衙门的盐丁,还有大盐商汪必成及其手下,现场一幅火拼模样,还遗留了大批私盐。
消息顿时引爆了南直隶官场,南京督察院率先出手,佥都御史石敢当弹劾两淮盐业转运使宋承志,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任人唯亲管理不善,致使私盐泛滥,盐商互相火拼,盐丁死伤无数,罪大恶极!
紧接着南京六部纷纷弹劾!
而此时镇守太监府内刘进正对刘文赞叹道:“陈家小子果然好大的手笔,这活儿干的漂亮!”
刘文咋舌道:“六百多条性命就这样没了?陈贤弟年纪虽小,好大的杀性啊!换成我恐怕做不到!”
刘进肃声道:“这正是咱家欣赏他的地方!该狠心的时候不手软,文儿你要记住,朝堂上的争斗可容不得妇人之仁!”
徐守诚府中的书房内,王在晋,王相,石敢当四人齐聚,个个脸露笑容气氛融洽。
王在晋笑着对徐守诚道:“我先前倒是小看了这小子,想不到居然有那么大本事,把盐丁给一锅端了!徐兄你家后继有人啊!”
徐守诚笑道:“我也万万没想到,小羽他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王兄这可是你的女婿!”
王相幽幽说:“你们两位就别互相吹捧了,还是说说下一步怎么走?”
石敢当难得没板着脸微笑的说:“该我们做的,都做了,后面轮到刘公公唱戏了!”
王在晋哈哈大笑道:“不错,接下来轮到礼监司出场了,我等就在一旁静静欣赏便是!”
松江陈府,自从那日回来后,这几天陈羽一直食欲不振,精神也有些萎靡,一直在家休养,主要是他也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死人,还是自己下令杀的,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陈母徐氏见了以为儿子病了,硬找了好几个名医来诊治,好在都说陈羽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嘱咐陈羽在家调理身体,不准出去乱跑,陈羽无奈只得待在家中。
北京内阁值房,首辅大学士叶向高手上拿着南京各部弹劾两淮盐业转运使宋承志的奏章怒道:“南京这帮人可真会找机会,都迫不及待想插手盐业!”
一旁次辅方从哲不以为然的说:“此事的确是盐业衙门出了问题,南京的诸位大人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首辅大人又何必动怒呢?”
叶向高肃声道:“方大人,如今是什么时候?万岁好不容易答应福王就蕃了,他们却在此时大动干戈,万一影响到此事那如何是好?依我看这些奏章先压一压吧,等福王就蕃后再禀告圣上!”
方从哲暗骂:“还不是宋承志是你的人,每年怕是得了不少孝敬!”脸上却笑着说:“既然首辅大人决定了,下官遵命便是。不过适才大人没到时,司礼监的卢公公派人拿走了这些奏章的副本。”
叶向高一听脸顿时沉了下来,怒骂道:“这些阉党,当真是无孔不入!不行,老夫这就去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