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奉天殿内,朱由检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的听着高起潜一五一十诉说南京传旨的经过。
前排的文臣韩爌和孙承宗面一脸忧色,赵南星强忍喜意故作愤怒状,李标与钱龙锡一脸惊骇。身后的群臣们皆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而另一边的勋贵武将们,英国公张维贤神游天外,定国公徐希在打瞌睡,成国公朱纯臣眼神茫然,不知在想什么,其他的勋贵们都低着头装鹌鹑!
高起潜刚说完,朱由检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怒道:“此等目无君父之徒!该杀!”
他眼光扫过群臣,最后还是落到了韩爌身上,冷声道:“首辅!以为如何?”
韩爌无奈出列肃声道:“此人虽大逆不道,但其势已成,加之军略无双,自万历四十六年起,至今未尝一败,贸然行事,就怕适得其反,万一起了兵祸,就不堪设想啊!陛下还是徐徐图之为上!”
朱由检皱起眉头,对韩爌的话不以为然,在他以为只要他一道旨意发往南京,追随陈羽的文臣武将定会改弦易辙抛弃陈羽,此时他对韩爌开始不满了。
此时孙承宗也出列奏道:“陛下!这些年大明天灾不断,国库已捉襟见肘,要是再起兵祸,哪来钱粮?”说完他看了一眼户部尚书王永光,
王永光非常干脆道:“陛下,户部无银!”
朱由检强忍怒火将眼光投向赵南星。
赵南星一眼就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他站出来朗声道:“两位阁老!此言差矣!如今我大明阉党已除,众正盈朝,加之圣天子在位,对付一个武夫何须动用兵马?只需陛下一张旨意,必能传檄而定!”
朱由检听了正合心意,轻轻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在场的可没有傻子,见皇帝露出笑容,纷纷站出来支持赵南星之言。
韩爌和孙承宗两人无力阻止,相对无言。
朱由检大喜,当即命王承恩传旨:“平辽侯陈羽,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罔顾圣恩,立刻缉拿回京,依法论罪!钦此!”
此时满朝文武终于知道原来皇帝早有预谋,大部分人都开始为陈羽叹息,而一些了解南京情况的则开始为皇帝担心了!
勋贵们脸色普遍难看,不知道是因为断了财路,还是其他原因!
当殿内的群臣激辩之时,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悄悄的走出了奉天殿,对殿外值守的儿子骆养性使了个眼色,骆养性脸色大变,快步向宫外走去。
此时四海商社内,大部分伙计和管事已经出城了,不光是京城,所有在北直隶的四海商社都已经撤离。
徐云最后看了一眼商社,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又露出笑容:“我们还会回来的,走!”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刚走出大门,就遇见急急赶来的骆养性。
骆养性急道:“徐掌柜,你怎么还没走?陛下已经下旨,这会儿怕是已经封城了,你随俺来,俺送你出城!”
徐云也不多话,拱了拱手,就随骆养性而去,不多时徐云几人坐上了一辆马车,在骆养性的护送下顺利出城。
骆养性送走徐云后回到北抚镇司,见到骆思恭好奇问道:“父亲!您为何要救那徐云?陈羽当初如此羞辱我们,你还要帮他的忙?”
骆思恭看了儿子一眼解释道:“徐云身为京城的四海大管事平日里和权贵们接触密切,知道太多事情!
要是落在我们手里,你说那些与之有关的大人们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