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走出暖阁后,身后朱纯臣担忧道:“陛下万一还是不愿答应,我等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拼命?”
张维贤霍然转身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厉声道:“成国公!我等勋贵与国同休,若是陛下不愿退让,我等自然要誓死效力!
你莫要平日里演戏演多了,忘记自己的本份!难道要老夫给你长长记性不成?”
张维贤一发怒朱纯臣顿时吓到了,连声摇头道:“老国公,俺不是这个意思,俺只是有些担心。”
徐希也劝道:“英国公息怒!成国公无心之失,他断不会忘记本份!”
又对朱纯臣斥道:“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此时危难之际,千万不要犯浑!”
又安慰道:“你父亲英年早逝,你袭爵又早,心中害怕也是人之长情,但一定要记住,我等家族富贵全系陛下一人!”
三公之中朱纯臣年纪要小一辈,不过因为老子死得早,他年纪青青就已袭爵成为国公。
这时赵之龙满脸喜色的从后面赶上来急声道:“成了!事情成了!首辅大人说出口了!”
接着快速将经过说了一遍。
张维贤顿时也松了口气摇头叹道:“这条老命总算还能再活几年了!”
朱纯臣更是喜上眉梢。
徐希用力拍了拍赵之龙的肩膀:“忻城伯,做的好!”
朱纯臣又问:“老国公!那现在咱们做什么?”
张维贤笑骂道:“干什么?继续把戏演完啊!你傻了吗?都回去召集家将,一会儿永定门集合!”
此时黑夜即将过去,天空已渐渐泛出一丝亮色,几人都知道,没多久早朝快要开始了。
赵南星在宫舍内一夜没睡,满脑子都在思考对策,弑君之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是让家中老小幸免,却未必不可能,皇帝要利用他做交易,他又何尝不能反过来呢?
这时门被从外面打开,骆思恭面色温和的走了进来,赵南星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作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骆思恭见状微笑道:“赵大人,昨晚睡得的可好?
赵南星充耳不闻,没有一点反应。心里暗喜:”来了!“
骆思恭无奈道:“行了!这里没有其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浪费时间了!陛下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你做的好,陛下就放过你的家小!”
赵南星缓缓抬起头,讥讽道:“不知陛下要赵某如何配合?演完之后陛下如何保证会履行承诺?”
骆思恭怒道:“陛下金口玉言,岂会食言?”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再说下去了。
又无奈道:“赵大人!那你要如何保证?”
赵南星微微一笑:“很简单,老夫要亲眼看着家人,去到城外陈羽的军中,之后老夫就会配合!”
骆思恭脸色大变,心中却暗自佩服:“此计绝妙!天下皆知陈羽不爱杀人,从未听说过南京有过祸及家人的例子。
宁将家人托付给生死仇人,也不相信皇帝,这赵南星不愧号称“东林之刀”,临死都要给皇帝难堪!”
骆思恭苦笑道:“赵大人!你可真会出难题啊!本官这就回禀陛下去!”对赵南星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暖阁内朱由检听了赵南星的要求,气的双目赤红:“这老匹夫,竟敢如此羞辱朕!”
一旁的王承恩劝道:“陛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没多久就要早朝了,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赵南星一个将死之人,您又何必再作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