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八月,关外,锦州以南,乳峰山一带。
洪承畴所率大军已经与清军交战了数月,并逐渐取得了上风。
解锦州之围,就近在眼前之时,后方传来了一个坏消息,有大部清军悄悄的绕到了己方的身后,大肆破坏粮道,在笔架山的军粮被清军偷袭烧了大半,全军粮草只能再支撑三,五日。
清军还从锦州西面往南,穿越松山、杏山之间的通道,一直到海口,连掘三道大壕,将己方包围起来,企图切断己方主力与后方的一切联系和粮饷供应。
帅帐内。
听到军情通报的众将们全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特别是先前一心逼迫洪承畴,力主速战的监军张若麒,兵部职方主事马绍愉两人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都说说该如何应对?”洪承畴面无表情的肃声道。
不过他说话时双眼紧盯着张若麒和马绍愉两人。
“就是这两个不知兵的蠢货,一味地催战,动不动就抬出皇帝和兵部尚书的牌子来逼迫自己。
现在好了,清军抄了己方的后路,看这两个蠢货还会说什么!”
想到这里,洪承畴的眼神越发的冷峻。
在场的总兵们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这是经略大人在给两位监军难看。
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默不作声。
大佬之间的纷争俺们个子小,就不参与了!
此时张若麒和马绍禹两人装起了缩头乌龟,黑着脸一言不发,一副唾面自干的模样。
他们知道洪承畴拿他们没办法,咱们是有错,可错了又怎样?你洪承畴才是主帅,兵败的话最大的责任在你身上!
丢脸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脸不厚,心不黑如何做得了官?你洪享九还不是和我等一个样!
洪承畴盯着两人看了一阵,见两人不应战,也无可奈何,他知道他奈何不了两人。
不过他故意给这两人难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在接下来安排部署时,这两个蠢货不要再和自己唱对台戏了。
洪承畴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后,对众将道:“清军既然派兵抄了我等的后路,那就是已经分兵,我等的当面之敌必然人数减少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全力击溃当面之敌!一战定乾坤!”
洪承畴的确不凡,稍作思考便看清了形势,皇太极抄了自己的后路,看似高明,但却有致命的弱点。
分兵意味着将力量分散,若是前面挡不住,抄了后路又能如何?不过是被各个击破罢了!
众人都是老行伍,洪承畴的意思自然一听就明白,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敬佩的目光,就在大家伙儿准备抱拳领命之际,一个反对的声音传来:“本官不同意!”
说话的正是刚才装缩头乌龟的监军张若麒。
在洪承畴惊怒的目光和众将惊愕的眼神中,张若麒站起身开启了他的侃侃而谈。
“洪大人!诸位!本官以为我军应该立刻回转退回宁远?”张若麒先是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策略,随后不等洪承畴反驳又继续解释道:“清军派去抄后路必然是偏师,既然是偏师,战力必然不及我等的当面之敌。
洪大人您又为何放着软柿子不捏,反而去打实力强的呢?”
他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嘲弄的看向洪承畴。
“张大人说的不错,本官也以为我等应该回师宁远!”一旁的马绍愉也站出来力挺张若麒。
“一派胡言!”此时的洪承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两人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