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悠悠没有立刻回答,垂眸时眸底划过一丝锋芒,看到他拉近距离,轻笑一声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她掀眸看他一眼,随后缓慢的踱步到护栏那边,回过身来,懒懒的倚靠在栏杆上。
“和你和好,我能得到什么?”
“以前我一门心思的讨好你,觉得你开心了我便会开心,我的感情圣洁又伟大,哇,想想都会令人感动落泪。”
“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男人还是知情知趣些比较好,有些人可是比你会哄我开心。”
“那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你呢?”
她一出口凌暮云便知道她口中的那个‘有些人’指的是谁,额角青筋凸起,他咬了咬牙。
这个祁薄砚还真是无处不在,处处给他添堵。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接近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他想利用你对付我!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池悠悠眉眼间染了丝不耐,“所以?”
凌暮云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在走至她身前时,手臂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俯低身子,视线专注而认真,“我不习惯表达感情,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天台门口,看到这一幕的温晴瞪大了眼睛,拿着手机把这一幕拍摄下来。
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凌暮云不是喜欢婉音吗?不然怎么解释他花时间精力和资源来捧红她。
那他和池悠悠又是什么关系?
都说池悠悠死皮赖脸的追着凌暮云讨好她,这看着似乎也不像……
对于凌暮云的靠近,池悠悠忍住不适,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肩头将他推远了些,姿态依旧是恣意的
她偏开头,看向一侧,“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我以前追在你凌暮云身后的时候做了多少,你应该还记得吧?”
她转头看向他,掀眸的动作带几分柔媚,唇角噙着抹笑,“要想复合,总要拿出些诚意来,是不是?”
凌暮云眯眸,“所以你想?”
她未直言,而是道:“你觉得呢?”
她嗓音娇软软的,眼睛里的笑弥漫开来,“话说的太清楚,似乎也没什么意思?那不如,点到为止。”
凌暮云第一次用严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发现他现在似乎很难看透她。
这种猎物在手中脱缰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和没由来的心乱。
他当然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反过来追她罢了。
池悠悠没有继续说更多,伸手拨开他放在她身侧的手臂,往天台门口处走了几步。
她又停下脚步,淡声提了句:“对了,下次你要是再胃出血住院,记得通知我一声,不然我这眼泪都不知道对着谁掉。”
凌暮云面容严肃几分,镜片后的眼睛映出些震惊之色,再转头看向她时,她已经转身离开了天台。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她这话里有话,语调也是带了嘲弄的。
——你最好不要演戏给我看,不然怪没有意思的。
她好像提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套中套的安排似的,提前断了他这条路。
她能想到之前祝祈安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她回心转意的借口?
还是,祁薄砚告诉她的?
心头那股心烦意乱越来越重,他手肘撑在栏杆上吹了会风,思考对策。
…
池悠悠在转过身时,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倏地冷了下来,眉眼间染上几分冷艳感,眼睛里锋芒毕露。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不知如何?
她已经开始期待当他得知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付出再多也是白费的时候的表情了。
纵使知道他这辈子命定之人是白婉音,她可能没办法让他体会到爱而不得的痛苦滋味,那她也要成为插在他喉咙里最痛的那根鱼刺,让他这辈子永远如鲠在喉。
越耻辱,越刻骨铭心。
——凌暮云,你欠我的,总要全都还给我才能算两清。
回到房间后,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刚刚凌暮云距离她太近沾染上了点味道,于是又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她收拾好,拿出手机来看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祁薄砚该睡了吧?
她打开微信看了一眼,看到她回复的最后一局,他没有回复。
纠结了一小会儿,她还是发了条消息。
——你睡了吗?
他没回。
但是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低低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