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朝那边看去,映入眼睛里的是她那张明艳娇俏的脸。
“悠悠……”
噩梦与现实割裂,在看到她时他被人扼住喉咙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才稍稍消散,伸手想要把她拽到怀里来抱着。
但他刚伸出手,她便从床沿上站了起来,然后急急的后退几步。
祁薄砚看着抓空了的手,眼神有几秒的呆滞。
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他感觉到她今天看他的眼神和往日不同,胸腔弥漫出一股闷痛感,他莫名的心慌。
她道:“你好点了吗?”
祁薄砚喉结滚动了几下,感觉喉咙涩得很,“你……你过来,我想抱抱你。”
她轻轻摇了下头,“我不想过去,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需要吃药。”
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转头想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可并没有找到,他又看向她。
可她那双眼睛暗沉无波,只是眼底在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的,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到底在表达什么。
但隐隐觉得,“你在怕我吗?”
她抿着唇,不说话。
他翻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
她连连后退了好多步,“昨天晚上苏卿婳来找过我,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你过去的事情。”
祁薄砚下床的动作僵住了,大脑在此刻一片空白,再看向她的眼睛时,分辨出他刚刚不愿意承认的——
嫌弃和厌恶。
以及一丝丝的惧意。
他先偏头看向别处,想要伸手把床头的壁灯打开,可他伸手,在触碰到开关时像是触了电,他条件反射的缩了回去。
待那一阵终于缓过去,他呼吸变得轻轻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纵使走向她的动作轻缓。
她仍旧像受了惊的小兔,慌慌张张的转身逃开。
“你别过来……”
祁薄砚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看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模样,转头轻轻扯了下唇角,像是自嘲的轻笑,“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说:“有些话总要面对面说清楚。”
其实他隐约已经猜到,但还是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这个充满着压抑和暗黑的房间里,像是鼓起了勇气,“我们……”
他疾步朝她走近。
她想要说的话止住,转身想要跑。
可在下一秒,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想把她抱进怀里,她用力挣扎着,眼睛里沁出了泪珠,“祁薄砚你别碰我——”
她强烈反应的肢体动作让他不敢再去强迫她,可她那话让他精神险些崩溃,低吼了声:“为什么不准我碰你,为什么——?池悠悠,我碰你碰得还少吗?!”
她眼圈通红,眼睛里满是厌恶的看向他,“你脏——祁薄砚,一想到你之前和那么多人做过的事再和我做——我真的——我接受不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好似能穿透他的耳膜。
那声音在他耳边持续了好几遍,震耳欲聋到他仿佛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最后只剩下耳鸣。
“我没有……”
他薄唇轻颤,却觉得自己的解释无比苍白,“我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没有碰过别人,真的——”
他喉咙哽住,手臂上的青筋鼓鼓的,“悠悠……”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个被卖进做地下涩情交易高端会所、又被喂过无数次药的人,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多数人能活下来,都是因为妥协。
“你杀过人——祁薄砚,你好可怕。”
祁薄砚原本紧握着她的手没了力气,这一刻他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逐渐的喘不上气。
氧气逐渐稀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