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纪婉如只是来看望祁薄砚一次,没想到自那以后的每天,她都会来,而这好似是他默许的。
纪婉如来的第一天她没感觉有什么,她也知道即使她觉得别扭和不希望也没有任何立场。
可渐渐地,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总感觉祁薄砚这样的行为是故意的。
他好像在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离开。
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多了,他们两个待在一起聊的最多的便是公事,偶尔会聊点公司的事情,不过她都插不上话就是了。
他们就以这样怪异的方式相处几天,祁薄砚的治愈时间已达2-3周,医生说下周末他若是不再感到疼痛便可出院。
今天周四,纪婉如没来,用餐时间,池悠悠把餐盒一个一个给他摆好。
祁薄砚挽了下衣袖,低沉出声:“周日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池悠悠一怔,“为什么?”
“下周我会带救援队去云川。”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句,又淡声道:“若是你不想,明天也可以,不差这两天,你该做的都做了。”
“可你的伤……”
“已经无大碍了,我会继续养伤,只是先去那边指导工作。”
话落,祁薄砚拿起餐筷,开始吃饭。
池悠悠望着他线条流畅利落的侧颜,唇瓣翕动了几下,脑中映出江予执说的那些话,以及噩梦中她亲眼看到他受伤的各种场景。
其实她不想他去。
可挽留的话卡在喉咙里,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劝他留下。
于是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嗯,那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那一晚池悠悠有些失眠,反复想着他跟她说过的所有的话,界限分明,每一句都像是在告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私的贪恋他们之前相处的距离感,没那么亲近,却又能想见的时候就见到他。
她知道她另外的那个玫瑰胸针可能在他那里。
但她没有要,也没有问,在心底留有一丝希望,下次如果她想找到他的时候这个是不是可以作为借口,他们之间就不算是……毫无联系。
她想了很多。
甚至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他,然后想问问他,能不能别走。
有些话被她积压在一个玻璃瓶里,她把玻璃瓶埋藏在心底,忍痛把玻璃瓶挖出来,想要拿给他看。
这样的冲动一直留存到第二日。
只是去医院前,黎姿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交代了很多事,耽误了时间。
她比以往到达医院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时候,纪婉如比她先到了。
池悠悠推开病房门时,纪婉如刚剥好了一个橘子,递给祁薄砚。
这样的动作在她推门而入的那一秒戛然而止,纪婉如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池小姐来了。”
池悠悠懵了一下,原本脑袋里的文字变得杂乱无章,某个冲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浇灭了似的,“我……我来拿个东西。”
她偏开视线,走到沙发前找到她一直留在这里的剧本,拿好。
她的大脑很乱。
这一刻她并不想留在这里。
走之前她打了声招呼,“我走了。”
在祁薄砚朝她看过来时,她有些局促,又补充了一句话,只是音调有些生硬,“祁薄砚,我不会再来了。”
他眼神淡漠,轻启薄唇应了声,“好。”
池悠悠脚步匆匆离开病房,离开医院,脑袋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刚刚推门而入的那一幕。
岁月静好,温馨动人。
他们明明没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