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执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
惊慌感充斥着大脑,他神情恍惚。
他无法冷静,可又要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遭遇这种事,平日她去哪里都有司机跟着,不可能会出事。
“喂?您还在听吗?”
他报了身份,问清楚对方隶属于哪个分局,便要求对方先暂时封锁现场,他现在立刻赶过去。
周淮安第一次见江予执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听他两句话转述了一遍事情后,带了几个人与他一同前往案发地点。
他这样子开车很容易出事。
在去往西郊树林的路上,江予执又给御景台叶姨打了一通电话,“俏俏在家吗?”
叶姨:“先生,俏俏前几日回学校住了,说是见导师方便一点,这几天都没回来。”
江予执面色苍白,心慌感一阵接着一阵,又给沈俏的同宿舍室友林菲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的回答是:“昨晚俏俏没回宿舍,我还以为她回家了。”
“她昨天心情不太好,说要去喝酒,但我因为晚上有个兼职要做,她又说改天。”
“……”
江予执垂着头,一遍一遍回忆着刚刚接听电话时刑侦人员所说的那些话。
还有昨天聊起的——
“最近好几起深夜女生被跟踪强奸奸杀的案子,应该是同一个畜生干的,那个傻逼反侦察能力太强,到现在还没抓到,真他妈头疼。”
虽未确认遇害的人一定是俏俏,但只要他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心痛如刀绞。
他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最后一次看她时她的表情。
她扁着唇瓣,在因为他的话伤心失落。
——“我爸爸在我小的时候就希望我这辈子能够无忧无虑,他觉得我不需要多优秀,只要我平安快乐就好,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所以我没有怪你。”
平安、快乐?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
男人抿紧唇瓣,惴惴不安的情绪堆积在心口,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从公安局到西郊树林的案发地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口袋里的手机在持续震动,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接听。
也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屏蔽了外界,那震动感在他的知觉内存在感极低。
江予执只是下车后朝着执法人员的方向狂奔了几步。
在看到拉起的警戒线,以及远远地便看到一块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时,他面无表情,似乎丧失了最基本的感知能力。
身体像是在麻木状态,他只是本能的朝着那块白布走过去。
越过警戒线, 一旁周淮安跟在场执法人员亮了下证件,“市刑侦支队周淮安,这位是我们队长江予执。”
“江队,周队。”
周淮安一脸凝重的跟上江予执的脚步,薄唇翕动,可眼下估计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江予执走到那块白布旁,旁边有人将放在透明密封袋中的手机递过来,“这是被害人的手机。”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到那只手机,拿过来。
屏保亮起,是一张可可爱爱的卡通壁纸,手机是沈俏的。
看到手机时他已经有些濒临崩溃,像是落入水中溺水的状态,窒息感一阵接着一阵。
江予执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才将盖在尸体上的那块白布掀开。
不是她……
不是。
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是因为自己悲痛过度而产生的错觉。
在确认了确实不是沈俏后,江予执闭上眼睛,惊慌无措的心跳还未平息,呼吸频率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