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累了。
为了不让陆景淮看出自己所有情绪,为了不给他任何觉得还能挽留住自己的机会,她一直在装。
可当听到这个孩子彻底从自己身体里被剥离出去的那一刻,她彻底崩不住了。
所有情绪都沉入海底,她所有的一切坚强瞬间被瓦解。
陆景淮伸出手紧紧将她拥入怀里,却不知道女孩儿哪来的力气,竟将他的拥抱挣脱开。
她脸上布满了绝望的恨意,紧盯着陆景淮:“我问你,如果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做?”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布满复杂。
沈南歌就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样,凄凉的笑笑,不再说话。
这时,时川也醒了。
时川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陆景淮站在沈南歌面前,再看看沈南歌崩溃无助的模样,再怎么不明白,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蒋曼。”
时川嘶哑着嗓音低声说了一句。
瞬间,三个人的眼神全都落到他一个人身上。
时川头上裹着洁白的纱布,他身上的伤最严重。
医护人员赶到现场的时候,他整个脑袋都破出挡风玻璃,脖子卡在挡风玻璃上。
“我在最后清醒的时候看到那辆面包车上的男人,是蒋俊。”时川很疲惫,但他还是希望陆景淮可以相信自己这句话。
陆景淮不知道蒋俊,但他清楚得很。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混日子的小混混。
不管用什么词,他都觉得这都不能完全形容蒋俊那个人的差劲程度。
当看到陆景淮疑惑的眼神,时川解释说:“蒋曼的哥哥,北区那边出了名的赌徒,我被撞的时候清清楚楚看到他在驾驶座开车,如果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不可能有人会信。”
时川平时嬉皮笑脸的,今天难得沉着脸一本正经跟陆景淮说起这些事,这下,男人也有些信了。
他转头看了看面前的沈南歌,软下语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沈南歌不听,指着门口的方向:“你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南歌。”
“陆景淮,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管以后我沈南歌变成什么样,过什么样的生活,嫁给什么人,都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也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我的前夫,从我们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开始,你跟我就没有任何关系。”沈南歌不抱任何希望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讽刺。
陆景淮喜欢蒋曼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他为此争论过,她只是心寒。
心寒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失去了,却到这个时候还要说给他时间他会调查清楚这种话。
她以为他只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现在看来,他是为了蒋曼,谁的话都不信。
失去孩子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
以至于江云在跟陆民得到消息说女儿又出车祸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沈南歌正抱着一个玩偶抱着、哄着。
陆民一个很少红眼的人看到女儿这幅情景,红了眼。
江云在更是受不了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南歌听到门口的动静。
缓缓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她神情呆滞,眼神木讷空洞,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像一个末日世界上最后一个生存者,像一个对这世界所有一切不抱希望不抱再见阳光的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