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宋怀云驾着马车将三人送回小院。柳依依没有告别,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她决定明日就回宁远县。
宋怀云早出晚归,一进府门就被大嫂于氏拦住。
“大嫂,可是有事?”
“二弟,你可否去劝劝你大哥!”于氏捏着绣帕,眼中含泪,“他今日又买了一幅画作,用了五十两银钱呢!如今咱们伯府是个什么光景他还不知道吗?”
“大嫂,我知晓了,会劝大哥的。”
宋怀云客气的答复于氏,还未告辞就被丫鬟请到老夫人院里。
“祖母,母亲!”宋怀云规矩请安,直到老夫人让他落座,他才坐下。
“怀云,你今日上哪去了?”老夫人头发花白,精神却十分矍铄,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周将军府上。”
“无事去他府上作甚?”老夫人眉头一挑,立即有丫鬟将她身边放着的一盘点心端到宋怀云面前,“尝尝新做的茶点。”
“周老将军身有疾患,孙儿寻了良医替他治病!”
“你寻的大夫靠谱吗?”宋怀云的娘郑氏问道,周老将军的头痛之症自己也有所耳闻。
“自然是良医,想来周将军已无大碍!”
“你既然寻到良医,怎的不带回来!”郑氏语气带着埋怨,“家里有个顶重要的病人,你忘了吗?”
“娘!我听闻不孕并不都是女子的问题,也有可能出在男子身上。”宋怀云和柳依依相处久了,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医理常识。
“哦哟,你还敢顶撞你娘了!”郑氏阴阳怪气的说道,“从来没听说母鸡不下蛋还赖到公鸡头上的。”
“粗俗不堪!”老夫人狠狠拍向案几,儿媳妇上不得台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十岁的人了说话如此低俗,简直有辱我们临安伯府门楣,出身低贱的女人真是娶不得。”
“母亲,我虽然是镖师的女儿,但当初是公爹亲自上门求我爹定下的婚事,可不是我上赶子要进这破落伯府的。”郑氏说完侧身坐下,背着老夫人翻白眼。
“大胆!”老夫人被郑氏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身旁的嬷嬷立即给她顺气,而屋内其他人置若罔闻。
“母亲,你也不要怪儿媳心直口快,如今咱伯府是个什么情形,你得学着接受。”郑氏一副劝导的语气,老夫人就是这样,端着名门的架子,总想把外面抹的光亮,熟不知京中人根本不屑和临安伯府来往。
“蠢妇!想当年我们临安伯府……”
“祖母,母亲,要是无事,我就先行告退了!”宋怀云头大无比,虽然他从小就在祖母和母亲的争吵中长大,但他仍然不想在这个环境久留。
“你本事了,你娘话没说完你就要走?”郑氏斜睨着眼睛扬着眉。
“我当初就说不让你从军,你看你现在跟个莽夫有什么区别?”老夫人也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们临安伯府是文臣出身,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学学你哥!”
“学他有屁用,平妻都不敢娶,留着不下蛋的母鸡占窝。”
“粗俗不堪!”老夫人对着郑氏又是一顿输出,“商贾人家才娶平妻,我们临安伯府是簪缨世家,怎可学坊间人行事?”
“母亲,那你说怎么办吧?”郑氏摊开双手,“纳妾你不肯,说世家不能有庶长子,休妻也不肯,说有失颜面,那宋家要是绝后了怎么办?”
“你个毒妇,怎的能说出这种话?”老夫人转而将气撒到宋怀云头上,“你二十好几了还不娶妻,是要等我埋进了黄土才娶吗?”